半江冷冷半江暖!
半江的獨特之處在於它的江水,一半是寒冷的,一半是溫暖的。
此時的季節隻是初夏,江麵上大大小小,豪華簡約的遊輪遊艇,卻隨處可見。
隻為尋找寒冷的半江。
初來的遊客無比激動,信誓旦旦的誇下海口,一定能找到寒冷的半江。
事實上隻要有一小部分的人找到了寒冷的半江,那麼其他的人們就會聚集過去,形成規模宏大的壯觀景象。
晚上的半江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線,尤其夢幻。
豪華的遊輪徹夜燈展,五彩斑斕的燈光折射到江麵,儘情地綻放半江的魅力。
簡約的遊艇被“裝飾”成了豪華的樣子。
人們在遊輪上舉杯邀明月,慶祝找到了寒冷的半江。
來半江的人們是慕名而來,有一個人除外。
那個人就是冷冷。
她不是慕名而來,是怎麼來的呢?
說來慚愧,她被綁架了。
冷冷一度懷疑,綁匪的眼睛瞎了,像她這樣穿著普通的女孩,家裡肯定沒錢。
她全身的行頭加起來……
三十塊錢的粉色t恤,五六十塊錢的牛仔褲,還有一雙四十塊錢的小白鞋。
總共是……百十來塊錢。
冷冷甚至懷疑,綁匪是沒有腦子的,看她這身行頭也不該綁架她啊!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們既然實施綁架,這是不對的。”冷冷質問女綁匪,語氣裡儘是疏遠。
“注意你的用詞,不是青天白日,而是月黑風高。”女綁匪糾正道。
她怎麼可能大白天綁架人呢!就算她沒有綁過人,也知道綁架人的最佳時機在晚上。
“沒有月亮。”
“天剛擦黑,月亮還沒有出來。”
“倒是有風。”
“什麼風,我怎麼沒感覺到有風。”女綁匪抬手擦擦臉上的汗,“你說的什麼風?”
“邪風。”
“斜風。”女綁匪在門縫調整姿勢,“哪裡有風,沒有風,熱死了。”
冷冷在角落裡,冷眼看著補妝的女綁匪,“你才二十出頭,皮膚吹彈可破,不用抹粉。”
“女為悅己者容,懂嗎?”女綁匪抹完粉,又擦起口紅來。
奈何汗水來得太快,她補妝都趕不上。
冷冷看不清女綁匪的麵容,不是她抹粉太多,而是汗水太多了。
這麼在意自己的妝容,是為了什麼?
這裡又沒有異性。
女為悅己者容,給誰看呢?
冷冷嗎?
女綁匪受不了了,這裡太熱了,“我二十三了,不是二十出頭。”說完後,踩著細跟高跟鞋,優雅地走了出去。
二十三不是二十出頭嗎?那二十幾才是二十出頭呀?
女綁匪都熱成狗了,還不緊不慢,故作優雅地走出去,活受罪,就不能快跑兩步出去嘛!
熱狗。
熱狗玉米腸。
冷冷好久沒吃了,她舔舔嘴唇,鹹鹹的。
再聞聞自己的衣服,這味道直衝天靈蓋,汗腥味。
忍無可忍,無須再忍,她一陣抓狂。
受不了,受不了,她都好幾天沒洗澡了。
空氣中殘留的香水味讓她冷靜下來。
她來這裡幾天了?數著地上的空瓶子,十幾天了。
不就是沒洗澡嘛,有什麼大不了的。
她靠在角落裡,隨口念道“半江冷冷半江暖,半江暖暖半江冷,半江半江是冷暖,冷冷暖暖彙成江。”
冷冷的腦海裡出現了一張溫和的臉,是暖暖,他們已經五年沒有見麵了。
五年前,十八歲的冷冷感慨道“我聽說,大學畢業日就是分手日,我們五年後會是什麼樣子?”
“五年後,我不知道,但是……”暖暖注視著冷冷的眼睛,“十年後我們會結婚生子,過著自己的小日子。”
冷冷一臉懵地問道“為什麼是十年後?”
暖暖極其認真的回答了問題,“因為大學畢業後,要五六年的時間工作,要有穩定的收入。”
“那……那要是工作不穩定呢?”
“那……那要看你願不願意嫁給一個窮鬼了。”
“啊……那我豈不是餓死鬼。”
“……”
冷冷嚴肅地說道“沒有錢,可不就餓死了唄!”
“窮鬼。”
“餓死鬼。”
冷冷暖暖仰頭大笑,“哈哈哈哈哈……”
那時候他們還笑出了眼淚,要是他們真成了窮鬼、餓死鬼,還蠻心酸的。
角落裡的冷冷嘴角上揚,原來做鬼也要在一起啊!
門再次被打開,湧進來的熱浪一股強過一股,杜衍隨手關上門,阻斷了熱浪的進攻。
他借著窗戶的光亮,向冷冷走去,“哐。”空瓶子倒在了地上。
杜衍立即半跪在地上,摸索到瓶子,立在地上。
還好是空瓶子。
“他訂婚了。”杜衍打破了平靜,沉重的語氣裡似有不滿。
不滿?
暖暖訂婚和杜衍有什麼關係?除非杜衍喜歡暖暖的未婚妻。
暖暖的未婚妻就是女綁匪。
女綁匪在訂婚的前十幾天就把冷冷關在了這裡,是為了阻止冷冷破壞她的訂婚宴。
可就在今天,又讓冷冷亮相於她的訂婚宴。
是讓冷冷對暖暖死心嗎?
“薑暖暖訂婚了。”杜衍生怕冷冷不知道,連名帶姓的說道。
冷冷怎麼會不知道,她可是去訂婚宴了。
“你要不提他,我都忘了他姓什麼了。”
“天下好男兒多的是,沒有他,還有更好的。”
杜衍適應了屋裡的黑暗,繞過地上的瓶子,去給冷冷擦汗。
是他的錯覺嗎?冷冷的臉上沒有汗,而是涼涼的。
“乾什麼?”冷冷大聲說道。
杜衍在冷冷的臉上換個位置,擦著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