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兀良哈三衛首領疑惑不解之時,一名哨騎急匆匆的闖進了大帳,慌張無比的稟告道“頭領大事不好,後方出現了大批明軍騎兵!”
這句話出來,讓脫魯火察幾個人立馬緊張了起來,他們可沒有瓦剌部的實力跟底氣,並且明軍自仁宣兩朝征討塞外,十有八九是拿兀良哈三衛開刀。
導致的結果就是聽到明軍來襲的消息,簡直就是本能的緊張跟畏懼,無論外在表現的多麼囂張,骨子裡麵被打怕了!
“後方怎麼會出現明軍,山海關都兵力空虛,這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麵對脫魯火察的質問,哨騎隻能恐慌的搖了搖頭,這種問題兀良哈三衛首領自己都不知道,哪輪得到他一個小兵知道?
意識到脫魯火察有些亂了分寸,朵顏衛首領哈兀歹插嘴問了一句“那明國來了多少兵馬,打的又是誰的旗號?”
“明軍起碼在萬人以上,具體暫時還探查不清,旗號好像是一個沉字。”
沉字?
聽到這個旗號出現,營帳中的兀良哈三衛首領,均是下意識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明國“沉”姓高官不多,能掌武事的更少之又少,打出沉字旗號那麼領軍統帥身份,幾乎就可以確定是明國那個著名的狀元沉憶辰,他不是率兵去圍困義州城的也先了嗎,為什麼會出現在身後?
“沉憶辰來了!”
福餘衛首領土不伸,一字一頓的說出了這五個字,然後把目光望向帳內剩下兩人,期望他們能給出個應對方式。
隻是很可惜,剩下兩人臉上神情除了緊張,以及竭力隱藏的畏懼外,就沒有其他多餘的動作。
可能是這副反應刺激到了土不伸,他咬牙怒道“我們兀良哈三衛還剩下七萬帶甲戰兵,難道還能被沉憶辰這個名字給嚇住?”
“明國這次征討旗號,是打定主意要奪走我們的牧場,奴役我們的族人。老子寧願跟南蠻拚了,也不接受不戰而降,長生天的子孫不是羔羊!”
土不伸這句話喊醒了脫魯火察跟哈兀歹,確實現在的情形不同以往,明國是打定主意要吞並征服,而不再是名義上的臣服。
兀良哈三衛之前左右橫跳,習慣了打不過就跑的戰爭模式,慢慢的把血戰到底的勇氣給丟掉了。如今整個蒙古已經被瓦剌統一,草原上再無生存的夾縫之地,不想被也先給吃乾抹淨,就得保住漠南蒙古的地盤牧場。
退無可退,隻能拚了!
“寧遠城拿不下無法往前走,後路被明軍給堵上了,到了決一死戰的時刻了。”
脫魯火察默默回了一句,他與土不伸一樣做出了選擇。
“世代受封明國這麼多年,文縐縐東西學的不多,漢人那句唇亡齒寒倒是明白,打贏這一仗漠南蒙古就永遠是咱們的了!”
朵顏衛首領哈兀歹決然的說出這麼一句,明國兵馬能出現在後方,就意味著也先那邊生變,終究隻能靠兀良哈三衛自己來贏得一切。
“好,那就號召兒郎們,去會會那沉憶辰!”
兀良哈三衛的兵馬緊急集結的時候,沉憶辰率領的三萬大明騎兵,正帶著無儘的戰意朝著寧遠城方向襲來。
自從做出決定劍指兀良哈三衛後,三萬大明虎賁硬生生用了十幾日的時間,翻越了燕山山脈來到了敵軍後方,準備趁此機會來個一網打儘。
要知道這麼多年下來,兀良哈三衛始終能左右橫跳的資本,就在於草原實在太遼闊了,打不贏就跑想要把他們給圍殲,天時地利人和簡直一個都少不了。
並且兀良哈三衛臣服大明幾十年,早就在朝廷中安插了不少眼線,同時也了解對方的秉性,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就做好了跑路的準備,然後趕緊上表認錯投降。
朝中的腐儒理學家們,再拿出王道教化那一套說詞調停,每次征討都會變成一場虎頭蛇尾的鬨劇。最後勳戚武將們也懂了這個套路,乾脆拿兀良哈三衛來耍戰績,雙方沒事打一場默契仗。
一方拿了名聲軍功,另外一方拿些實際好處,簡直“其樂融融”。
沉憶辰從始至終的目標,就不是名義上的戰功跟封賞,他要的是漠南蒙古這塊土地,成為大明的養馬場!
開疆拓土四字,自明成祖朱棣後,好像已經有幾十年沒有聽到了,如今沉憶辰要把它變成大明的日常!
沒有過多的休整,僅僅是簡單的補充了一下飲水後,三萬大明騎兵就開始正式穿戴好戰甲,拿著早已磨礪出倒影的戰刀,列陣出現在兀良哈三衛的對麵。
脫魯火察等人在明軍戰備的時候,就查探得知了對方具體兵馬,不過才三萬人而已,己方有著成倍的兵力優勢。可是當那麵沉字戰旗領著明軍騎兵,真正的佇立在自己麵前的時候,那股無形的壓迫感簡直讓人喘不過氣來。
兀良哈三衛這些年下來,與明軍交手過多次,其中不乏成國公朱勇、寧陽侯陳懋、忠國公石亨這類當世名將。但是之前每一次麵對的明軍,都沒有眼前這支兵馬的殺氣跟戰意,他們仿佛是從地獄歸來的勾魂使者一般。
宛如實質化的滔天戰意,不僅僅是兀良哈三衛的首領感受得到,他們麾下的三衛帶甲戰兵,同樣能感受得到。很多人下意識的吞咽著口水,時不時的用力握緊手中的兵器韁繩,汗珠順著臉頰慢慢滑下。
見到時機差不多了,沉憶辰這次沒有過多的廢話,僅是澹澹的說道“兀良哈三衛一群豬羊爾,斬殺他們的人頭不值錢。但數百裡奔襲下來,本官不能讓諸位將士們失望,這次依舊開出一顆韃虜人頭五兩的封賞。”
“前麵據說有八萬顆人頭,在本官眼中就是一堆可以撿錢的銀山,能撿多少就看諸位將士的本事了。”
“明軍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