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必須保證這個秘密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否則我就沒什麼資本和他掰手腕了。
當然,軟的行不通,接下來她肯定會來硬的。
也許從我身邊的人下手,也許從商業的角度下手。
我在明她在暗,我能做的就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見我放下手機了,李師傅這才向我走過來,說道:“楚兄弟,你是不是有什麼急事要去做啊?”
我回過神來,微笑著搖了搖頭:“沒事李師傅,咱們走吧。”
……
和李師傅一起拉著拖車,繼續往前走著。
巷口的穿堂風吹過,帶來一絲涼意,也吹散了些許方才那令人窒息的虛偽與尷尬。
我並非生氣,隻是感到一種深切的疲憊。
這小小的公園攤位,看似逃離了過去,卻依然被各種人性、欲望和算計填滿,無處真正清淨。
“李師傅,那天橋在哪兒?遠嗎?”我開口向李師傅問道,故意轉移了自己的思緒。
“不遠,走過去大概二十來分鐘。”李師傅指了指方向,“那邊情況稍微複雜點,城管偶爾也會來攆,但好在沒人收管理費,擺攤的也都是些老油條,隻要不擋道,一般相安無事。”
“行,去看看。”
我們拉著吱呀作響的拖車,沉默地走在逐漸亮起路燈的街道上。
城市的霓虹開始閃爍,與我這身破舊行頭和簡陋拖車格格不入。
李師傅幾次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忍住,開口道:“小楚啊,我老李活了大半輩子,看人還是有幾分準頭的。你……不是普通人吧?”
我還沒來得及回話,李師傅便又說道:“雖說你一個勁兒否認,但那王秘書對你的態度,我可是看得真真兒的。他那聲林先生叫得可是帶著恭敬的……你是不是,惹上什麼麻煩了,所以才……”
我心中一凜,知道瞞不過這位飽經世故的李師傅。
我停下腳步,看向他,坦誠了一些,但也隻能是一部分:
“李師傅,謝謝您關心。我確實遇到些事情,想換個活法,清靜清靜。”
說著,我又輕笑了一聲:“名字嘛,隻是個代號,我現在就是小楚,想靠這個攤子糊口,也讓自己喘口氣。”
我沒有提抑鬱症,也沒有提那些驚心動魄的陰謀與骸骨。
那太遙遠,太駭人,不該把這位萍水相逢的好心人卷進來。
李師傅渾濁的眼睛看了我半晌,像是明白了什麼,又像是什麼都沒明白。
他最終點了點頭,不再追問:“成,你不願意說,我就不問了。天橋那邊我熟,有啥事我罩著你。這年頭,誰還沒點難處呢。”
這份樸素的善意,讓我冰冷的心回暖了些許。
“謝謝您,李師傅。”
又走了一段,終於看到了那座橫跨寬闊馬路的人行天橋。
橋上果然已經零零散散有了幾個攤位,賣鞋墊的、賣手機殼的、貼膜的、還有一個小販賣著煮玉米和茶葉蛋,空氣中混雜著各種氣味。
橋下車流如織,燈光彙成一條流動的河。
站在橋上,晚風更大,吹得人衣袂翻飛,仿佛能將那些煩心事都暫時吹散。
“就這兒了,”李師傅找了個靠中間的位置,“這邊位置還行,就是風大了點。那邊拐角避風,但容易被橋墩擋住,路人看不見。”
“就這兒吧,挺好。”我看著橋下的車河,有種抽離塵世的恍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