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沉默也是一種回答。
我確實不喜歡這種被阻礙，被彆人做決定的感覺。
雖然，我知道她是在擔心我，但我也有自己的分寸和考慮。
我也是一個即將三十歲的成年人了，我當然知道我並非衝動，並非不理智。
我點上一支煙，深深吸了一口後，沉聲說道：“何雅，你聽我說，我並不是嫌你管得寬。相反，有人如此替我著想，我很開心。”
“那你還去？無人區真不是鬨著玩的！”
“我一定要去，並不是完全因為安寧，而是……我自己想去那裡看看，想出去走一走，你放心我也不會自己一個人什麼準備都沒有，就去的。”
何雅沉默下來，語氣也漸漸軟了一些：“行，我管不住你，但是你要去，我也要去。”
“你說什麼？”
“我也要去。”她斬釘截鐵道。
“你瘋了啊？論戶外經驗，你比我好到哪裡？”
“對啊，你不也瘋了麼？那大家就跟著一起瘋唄。”
我突然笑了，“何雅，你彆鬨了，我是一定要去的。”
“誰跟你鬨了，我也一定要去的，我管不住你，你也管不住我，對吧？”
“你……我……”我突然不知道說什麼了。
“行了就這麼決定了，我現在就上網查需要哪些手續，你是打算跟我一塊走，還是單獨行動呢？”
她這不就是讓我帶上她嗎？
我歎了口氣，實在是有些無奈。
“不是，你是認真的嗎？”
“對，我非常認真，我已經打開電腦了。”
我已經聽見敲擊鍵盤的聲音了，顯然她是真的決定了。
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我確實攔不住她，我也沒想自己一個人去。
我清楚自己的情況，我一個人去無異於自尋死路。
既然她要去那就一起吧。
我長籲口氣，說道：“公司呢？這一去少說個把月，你不打算管了？”
“跟瑞明的合作計劃已經落地了，剩下的就交給下麵的人去執行唄，還有我啥事……再說了，公司裡還有張浩宇不是。”
我握著手機，一時間竟不知該作何反應。
何雅的性子我太了解了，她決定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這一點上，我們倒是出奇地相似。
她這不是在跟我商量，而是在通知我，她去定了。
“何雅，”我試圖做最後的努力，對她說到，“這真的不是去旅遊。羌塘那種地方，環境極端，意外隨時可能發生。你還有智科那麼大一攤子事，沒必要……”
“沒必要什麼？”
何雅打斷我，鍵盤聲停了，她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帶著冷靜說道：
“沒必要陪你一起瘋？還是沒必要去冒險？林江河，你剛才也說了，這是你自己的路，彆人無權替你做決定。那麼同理，這也是我的決定。”
她頓了頓，語氣稍微緩和：“我知道危險。正因為知道，我才更不能讓你一個人去。多一個人，多一份照應。論戶外經驗我確實比不上安寧，但我體能不差，基本的野外生存知識也懂一些……最重要的是，我比你有腦子，不會像你有時候一樣感情用事，衝動行事。”
我被她最後那句話噎了一下，竟無法反駁。
這半年，我確實活得渾渾噩噩，行事全憑一股頹喪之氣。
“至於公司這邊，你不用擔心。”
何雅頓了頓繼續道：“回頭我就跟張浩宇交接一下工作，把接下來一個月的重要事項安排好就行。其他日常運營，各事業部總裁都能處理。智科早就過了需要我事事親力親為的階段了。”
她的話條理清晰，堵住了我所有可能的借口。
我知道，再說什麼都是徒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