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神中,童欣在視頻那頭催促道:“那你快去吧,取了快遞給我看看,我可是特意去求的,很靈的!”
“好,我這就去。你好好休息。”
掛斷視頻,我按照童欣發來的地址,在八廓街附近找到了那家快遞驛站。
不大的門麵裡堆滿了各種包裹,空氣中彌漫著塵埃和藏香混合的味道。
報上取件碼,工作人員從一個貨架深處翻出一個不大的紙盒遞給我。
盒子很輕,拿在手裡幾乎感覺不到重量。
我走到街邊,找了個相對安靜的角落,拆開包裝。
裡麵是一個小小的用藏藍色綢布縫製的護身符,做工不算精細,甚至有些樸拙。
正麵是用金色的線繡著複雜的吉祥圖案,背麵則用漢字繡著“平安”二字。
護身符散發著一股淡淡的、寺廟裡常見的檀香味。
我捏著這枚小小的護身符,指尖能感受到裡麵填充物的柔軟觸感。
它就那樣靜靜地躺在我掌心,輕飄飄的,卻仿佛帶著童欣跨越千山萬水的惦念和祝福。
心裡某個地方像是被輕輕觸碰了一下,酸澀而溫暖。
我將護身符緊緊攥在手裡,冰冷的金屬扣環硌著掌心,帶來一絲清晰的痛感。
我沒有立刻告訴童欣已經取到,隻是將護身符小心地放進口袋裡,貼身收好。
然後深吸了一口拉市乾燥清冷的空氣,轉身彙入八廓街川流不息的人潮中。
轉經的信徒,好奇的遊客,吆喝的小販……
喧囂聲包裹著我,卻感覺格外孤獨。
口袋裡的護身符像一塊小小的烙鐵,熨帖著皮膚,也提醒著我,在這條漫長而孤獨的追尋之路上,我並非全然無人記掛。
回到我們落腳的客棧,何雅正在院子裡檢查裝備。
看到我回來,抬頭看了一眼,隨口問道:“東西取到了?”
“嗯。”我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她也沒再問,繼續低頭整理著手中的登山繩,動作熟練而專注。
陽光透過院子裡的老榆樹,在她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張野從房間裡走出來,手裡拿著一張地圖,神色凝重:“剛收到消息,羌塘北部最近有暴風雪天氣,我們原定的穿越路線可能需要調整。”
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間被吸引過去,何雅當即問道:“去不了了?”
“去是能去,隻是……”
張野停頓了一下,歎了口氣說道:“咱們可能需要在拉薩暫時待幾天了,要等這陣暴風雪過去了才能出發。”
這對我來說無疑是煎熬的,眼看離羌塘越來越近了,可是卻停下了。
我不知道再等幾天過去,安寧是否已經出來了,但是目前來看也沒有更好的選擇。
我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裡的護身符。
平安。
前路未知,風雪將至。
這簡單的兩個字,此刻顯得如此沉重,又如此珍貴。
何雅看了我一眼,回道:“既然這樣那就暫時待在拉市吧,我們聽你的不去冒險。”
說完,她又向我問道:“江河,你的意思呢?”
我點了點頭,平靜道:“嗯,就在拉市等等吧。”
說完,我獨自走到一邊,對著遠處的雪山發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