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愣住了,這外麵現在天寒地凍的,出去找死啊?
可他好像不是說說而已,已經在收拾背包了。
還是說這樣都勸不住他呢?
我心裡暗暗歎息,這可怎麼辦啊?
這你要跟他回無人區嗎?
就在我這麼想著時,張野已經收拾好了,轉而冷冰冰的說道:“走啊!”
“你覺得你就是跟自己過不去,說我是瘋子,你才是一個瘋子。”
“彆廢話,走不走了?”
我一咬牙一跺腳,狠心道:“走!”
說完,我也開始收拾背包,穿戴整齊。
張野有些意外的看著我,頓了頓說道:“你不去跟你那兩個朋友打聲招呼?”
“不打,打了招呼她們未必讓我走。”
“你太不負責了。”
“你不是也一樣麼?”
張野苦笑道:“我跟你能一樣嗎?我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什麼留戀了。”
“那是你自己認為的,比如我就把你當朋友了,我還說回去後咱們有事沒事一起喝喝酒聊聊呢。”
張野突然就愣住了,我不知道是哪句話把他打動了。
他這個人,你永遠猜不到他下一秒是怎麼想的。
也就在這時,他又將背包放了下來,歎了口氣說道:“睡覺吧。”
“你啥意思啊?逗我好玩?”
“沒逗你,把包放下睡吧,彆折騰了。”
“那到底走不走?”
“不走了。”
我一愣:“明天走?”
“明天也不走了。”
我頓時激動道:“真的假的?”
他點了點頭,又給自己點上了一支煙,我發現他的煙癮比我還大。
他沉聲說道:“你是不是打算今天晚上一直不睡?”
“對啊!”
“你忍得住?”
“忍不住,所以我把下半身露在被子外麵的,所以我一直沒睡著。”
張野沉默了一會兒,語氣放輕了許多:“就為了留住我?”
“不然呢?”
“為什麼?”他問。
“因為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
“可我隻是你雇的向導而已。”
“那是你認為的,我認為這一路走來,我們已經是朋友了。”我斬釘截鐵的說道。
房間裡再次陷入沉默,隻有窗外偶爾掠過的風聲,以及張野指間香煙燃燒時細微的“嘶嘶”聲。
煙頭的紅光在黑暗中明明滅滅,映照著他輪廓分明的側臉,那上麵似乎有堅冰在緩緩融化。
我依舊站在門口,保持著警惕的姿勢,下半身被凍得有些麻木,但心裡卻燃著一簇不肯熄滅的火苗。
許久,張野將煙頭按滅在窗台的簡易煙灰缸裡,發出“嗞”的一聲輕響。
他站起身,沒有看我,而是走到他自己的床邊,開始脫外套。
“把被子蓋好,明天……腿凍壞了,我可沒空伺候你。”
我愣了一下,隨即一股巨大的狂喜和鬆懈感瞬間衝垮了緊繃的神經,讓我幾乎站立不穩。
他這是改變主意了?!
我幾乎是手腳並用地爬回自己的床,一把將冰冷的被子扯過來,嚴嚴實實地裹住自己凍得發僵的雙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