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與阮秀秀一路馬不停蹄,耗費三日舟車勞頓,在日漸黃昏之時,上了雲鸞山門。】
【在阮秀秀亮明了自己身份的情況下,你與她暢通無阻,踏入雲鸞山道。】
【在去往‘雲鸞院’尋找三大長老之一,俗務長老蒲正權報備的路途上。】
【你遇到了曾經十五歲那年,上雲鸞山的三月裡,曾經因詆毀你與‘宋梵鏡’關係,從而被你連挑一十七間屋舍的雲鸞院弟子之一,‘餘煉城’。】
【在他震驚的目光裡,你隻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便隻留給他一個‘可望不可及’的背影,瀟灑離去。】
【你與阮秀秀一路踏入到了‘雲鸞院’。】
【這一路上,你也見到了更多似‘餘煉城’一般,將伱認出來的弟子、門徒。】
【“宋柴薪這兩年,究竟去了哪裡,竟能與阮秀秀師姐並肩而行?這”】
【有人猶豫遲疑,似乎不敢確認,你就是當年那個鬨得雲鸞山震動的半妖。】
【“他他周身無漏,氣走渾身,光是隔著好遠的距離,都叫人生出了一種心驚膽顫的感覺,兩年時間,‘金肌玉絡’成‘周身無漏’,橫跨了第一步與第二步的天塹,這怎麼可能!”】
【有人大驚失色,想起曾經與你的過節,不禁惶恐不安。】
【這些弟子,或是蹉跎雜役院,或是作為普通、乃至於‘雲鸞院’的入室弟子,修為從‘汞血銀髓’到踏足‘周天采氣’,準備晉級大先天不等。】
【但總得來說,對你來講,都不過四個大字。】
【皆不入眼!】
【有人終其一生,隻能緬懷過去的失敗,無法自拔。】
【但也有人,能夠走出過去的陰霾,便再不回頭。】
【吾心吾行澄如明鏡,所作所為皆為正義。】
【如今作為宋柴薪的你,十七歲登臨黑山鎮守,位列官府七品,更是得到州主‘裴南北’親口批語,稱一州之內,保你同境無憂,任何一家正宗、道統,都不能以大欺小。】
【梧桐府緝魔司緝魔使,是你的前任上司,百年望族謝氏族主,是你的外祖,一州緝魔大將曾親傳你法門,鎮州級勢力‘鎮妖長城’一座城頭主,曾稱你為門下‘記名’!】
【縱使頂著受人非議的半妖之軀,行走江湖,不知不覺間,哪怕身上懷揣‘大秘’,可你背後的背景,也已越來越硬。】
【一路走來,曆經風霜磨難,你早已經道心似鐵,堅如磐石,對於他人的冷眼亦或者讚許,都不過一笑了之。】
【而這,正是第二步踏入‘逍遙境’,誕生神魂,最重要的先決條件。】
【一路上,你的精神開始蛻變,似乎開辟金剛怒目的眉心祖竅,正在蘊養一種區彆於‘肉身’與‘真氣’之外,截然不同的另一種能量。】
【一側的阮秀秀對此似有所感,表麵不顯,但實則心中震驚不已,對於你才破黃庭沒多久,就已經提前察覺到了‘神魂念頭’的端倪,從而初見雛形,而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她的‘澄澈劍心’,號稱玄級資質,勢必會在第二步裡,勢如破竹。】
【可你一屆‘蛟龍靈血’,論資質不過第四等‘靈級’,可偏偏在修為上,以一種她無法理解的速度,突飛猛進,將她這個名義上的天驕,都給遠遠的甩在了身後。】
【不過,作為心中對你存有幾分喜歡的阮秀秀來講。】
【她能見到你毫無瓶頸,奔赴更高,心中並不嫉恨,隻有欣喜。】
【想到你兩年之前,曾在雲鸞山遭受的白眼,再想起今天一路以來,曾經欺你辱你之人,隻敢駐足,不敢抬頭,阮秀秀便不由挺起小胸,口中輕哼,步調輕快。】
【或許帶著你‘衣錦還鄉’,得到雲鸞山的認可,對於阮秀秀而言,是與自己未來有朝一日,若能超越宋梵鏡,一樣開心的事情。】
【跨入雲鸞院,俗務長老蒲正權,正在招待客人。】
【他還是當年的模樣。】
【不過一看到被弟子帶入門中的你,還有身側的阮秀秀,便不由眸泛精光“氣沉丹田成黃庭,約莫有了數載功力,好厚實的基礎!”】
【蒲正權快步走來,大歎一聲“關於你的消息,普通弟子不知曉,但作為門中第三步長老,黑山的情況,老夫一清二楚。”】
【“當年少宮主一意孤行,帶你入門,因為我雲鸞山曆代鎮於‘鎖妖林’中的妖魔,都是敲骨吸髓,以他們的根基,化作修為的。”】
【所以門中弟子天然,便對‘妖類’仇視。”】
【“但你於黑山掃清禍患,威震四方,還不計前嫌,開辟‘雲鸞道館’,作為我雲鸞山支脈,招募弟子,延續香火”】
【“這一件件,一樁樁的事情,若是昭告出去,鎖妖林首席崔蟬,不如你。”
“觀劍林得到雲鸞劍認可的秀秀,不如你。”
“就算是號稱‘八百裡斬儘妖魔邪祟’,將不知多少奄奄一息的披皮妖魔,鎮入鎖妖林中的當代少宮主宋梵鏡,論功績,也不如你!”】
【“雲鸞山,對你虧欠良多。”】
【“所以老夫決定,在少宮主舉行‘元丹大典’之時,便向劍主推舉你為‘榮譽長老’,論及地位,隻在第三步法脈長老之下!”】
【“不管是第一步的弟子,第二步的門徒、執事,等等”】
【“見你,都需行禮,稱上一聲‘宋長老’!”】
【雲鸞山三**脈長老,‘雲鸞院’蒲正權,對你的好感度提升。】
【當前肝膽相照!】
雲鸞院。
宋柴薪與阮秀秀見到了闊彆已久的俗務長老,蒲正權。
當他承諾,要許給自己正宗一尊榮譽長老席位時,宋柴薪略微有些動容。
不過轉瞬之間,想起自己在黑山城所做的一切。
這玄衣少年,便不由麵露坦然,問心無愧。
雲鸞山如今的支脈,不過三家。
黑山,就是其中之一。
能夠固定有一方宛如‘吸金窟’一樣的地方支脈。
對於宗門而言,不僅是功在當代,更能福澤綿延幾十、上百年!
讓他宋柴薪當個‘榮譽長老’怎麼了?
也就是實力沒有到第三步。
不然再往上挪一挪,三大長老騰個位子,給他執掌‘鎖妖林’、‘觀劍林’、‘雲鸞院’,也不是不行!
吳下阿蒙,早已今非昔比。
見到蒲正權毫無遮掩的讚賞著宋柴薪。
一側的阮秀秀打心眼裡為宋柴薪高興。
而原本被蒲正權接待的客人,也被眼前這位眉宇冷峻,氣勢非凡的少年,吸引了注意。
這二人一男一女,男的一對寬袖繡著‘刀劍玄兵’,生得高大威猛,如同虎狼,看著那虎背猿臂,便知是天生的鍛兵料子。
女子生得眉如刀削,眼若點漆,極為明亮,似乎能夠看透人心一樣,腰肢纖細,體態輕盈,雙手輕疊放於紗裙之上,於雲鸞院中側坐,一顰一動,便惹人矚目。
兩人,正是因此次‘宋梵鏡’結元丹,受背後宗門囑托,所啟程前來的年輕天驕。
前者威猛男子,是第四步道統‘玄兵洞’的長老親傳,‘秦守拙’。
玄兵洞以‘鑄兵’見長,不管是第二步的寶兵,還是第三步的法兵,隻要材料足夠,都能根據雇主所言,量身定製。
在寶瓶州裡,上至道統世家,中含正宗望族,下到名門流派
有相應需求,無不求到‘玄兵洞’門中!
後者妙齡女子,叫做‘顧桑’,是寶瓶州世家,顧家當代家主的嫡女。
寶瓶顧家,一州世族之人,雖比不得那些曆代封爵,名列淩霄閣享儘香火的‘公侯’之家。
但放在這一州之地,也是跺一跺腳,便能叫府城震動的龐然大物!
畢竟,有著第四步的真人武夫坐鎮,走到哪裡,都能受人尊崇,高看一眼。
聽到‘宋柴薪’這個字眼。
原本安安靜靜的坐著,與來自玄兵洞的秦守拙,在拜見過雲鸞劍主宋淵後,被俗務長老蒲正權正招待著的顧桑,突然眼睛亮了下
“你就是梧桐府下轄,那位鎮守黑山的七品緋衣,宋柴薪?”
“我叫顧桑,來自寶瓶府。”
“我聽過你的事跡,很厲害。”
“緝魔大將的兒子‘葉淮’,曾對你讚不絕口,說他那一屆‘府試’裡,你在武廟之中的表現,當屬第一。”
顧桑語氣清脆。
叫眉眼彎彎跟在宋柴薪身畔,看著蒲正權大加讚歎,喜滋滋的阮秀秀,本能反應的望了她一眼。
當看清楚顧桑的姿容神貌之後,更是暗含警惕。
這女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嗯?”
“他就是葉淮口中,那個受到武廟垂青的寶瓶州寒門,宋柴薪麼”
本來一側閉眸的彪悍男子‘秦守拙’,微微睜眼,認認真真的打量著宋柴薪。
當他發現,這少年骨齡年輕,卻隱約有‘神念’雛形誕生的時候,更是不由震撼。
哪怕自己儘享道統資源,也是在二十多歲,才摸到了這個門檻,他
果真少年天驕!
難怪就連心思八麵玲瓏,長袖善舞的顧桑,也願意主動開口,折節下士。
秦守拙心中暗想。
“哦?”
“寶瓶顧家的顧姑娘,也認識我雲鸞山走出去的宋鎮守?”
蒲正權轉過身,看向顧桑,語氣訝然。
在讚賞宋柴薪過後,他便將秦守拙、顧桑的來曆,都簡略的介紹了一二。
於是宋柴薪抬頭,看向顧桑。
當他聽到‘葉淮’這個名字,當即想起了武廟之中,自己唯二認識的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