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巨大的反差,本身就散發著一股濃烈到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一個在鄉野間被奉為“活菩薩”的人,在官方的定性裡,卻成了聚眾鬨事、暴力抗法的罪人。
如果趙開來是無辜的,那他身上背負的罪名,又是從何而來?是誰,需要他必須“有罪”?
江南新區的拆遷指揮部?總指揮楊洪?還是楊洪背後,那個更大的、看不見的影子?
舉報信裡控訴楊洪權力過大,一手遮天。可官方檔案卻又顯示,楊洪的每一次行動,手續齊全,程序合法。
一個善人死了,一個惡官卻在規則的庇護下安然無恙。
這擰巴的現實,像一團亂麻,將陸江河的思緒纏得越來越緊。他感到一陣久違的煩躁與昏沉,各種線索在腦中橫衝直撞,卻始終無法擰成一股清晰的繩。
他用力按了按發脹的太陽穴。窗外的陽光透過百葉窗的縫隙,在紅木辦公桌上切出幾道刺眼的光斑,晃得他心煩意亂。
這盤棋,遠比他想象的要複雜。
一直到吃過午飯,下午兩點十分,桌上的紅色內線電話響起,市長辦公室通知他去文興海那裡一趟,他才得以從這攤泥沼般的思緒中暫時抽身。
文興海的辦公室裡,飄著淡淡的茶香。
見陸江河進來,文興海從辦公桌後抬起頭,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指了指對麵的沙發。
“江河來了,坐。”
他起身,親自走到一旁的茶水櫃,拿起一個乾淨的玻璃杯,熟練地撚起一撮茶葉放進去,衝上開水。
“你那個追尾的傷,怎麼樣了?去醫院複查了沒有?這種拉傷,看著不重,最容易留下病根,不能大意。”
文興海將泡好的茶放到陸江河麵前的茶幾上,關切地問道。
“多謝市長關心,沒什麼大礙了,就是一點肌肉拉傷。”陸江河欠了欠身。
文興海點點頭,在他對麵的單人沙發上坐下,看著他,語重心長地開口:“江河啊,我知道,沈書記的事情,你心裡肯定有壓力。但是,越是這個時候,越要穩住心神。”
他端起自己的茶杯,用杯蓋輕輕撇著浮沫。
“組織上的事情,有組織上的規矩。沈書記要是清白的,誰也冤枉不了他。要真是有問題,那也跑不掉。你現在是市政府的秘書長,是市府班子的大管家,你的精力,要放在工作上,放在全市的發展大局上。專門的事,有專門的人去做。”
陸江河點頭稱是,臉上是恰到好處的受教神情。
“市長說的是,是我著相了。”
但他心裡比誰都清楚,文興海說的“規矩”,是陽光下的規矩。
而在陽光照不到的地方,還有另一套截然不同的生存法則。有些事,一旦沾上,就根本經不起所謂的“查”。
沈瑉坤也好,其他人也罷,都一樣。
見他聽進去了,文興海滿意地點點頭,話鋒也隨之變得輕鬆了些。兩人就近期市政府的幾項重點工作交流了看法,氣氛融洽。
彙報完正事,陸江河正準備起身告辭,文興海卻擺了擺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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