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氣縱橫交錯，幾近演化天地之道；術法流轉玄奧，似能操縱造化輪回。
若有其他修士窺探此戰，必將驚駭欲絕。
那哪裡像是兩位玄仙之間的對戰？分明是兩尊劍主與術神在天穹之上演繹了一場震古爍今的神戰。
劍與術，在他們手中不再是單純的殺伐工具，而是蘊藏心意、托載命運的規則延伸。
白依依的術法變化妙用，已不僅僅是對陣法、元素與變化的靈動運用，更隱隱觸及了一絲“道”的意誌。
每一道術式爆發之時，天地隨之震蕩，萬物皆似為之臣服。
而周樓的劍道……早已越過尋常修士的理解邊界。
他的每一劍，不是出自手臂的揮斬，而是心念所動、神意所往，萬象皆斬。
劍隨心動，天地為鋒。
兩人這一戰，持續了整整三日三夜。
天地失色，日月無光。
時空都仿佛被他們撕裂又拚合無數次，戰鬥爆發到第二日時，偶爾有修士遠遠觀望到那片戰域中不斷炸裂與重組的天幕，驚駭得以為是神靈在交鋒。
然而，當一切歸於沉寂時，留在原地的，卻隻有兩道渾身浴血卻依然立於虛空的身影。
“很可惜，這次……還是沒能將你打哭。”
周樓嘴角滲血，胸腹數處早已術法洞穿，肋骨儘斷，體內劍元暴走，術法元素反噬。
他渾身傷痕累累，神色卻依舊淡漠如冰，眼中仍舊有著絲絲執念與倔強。
“真想看看你哭的樣子……”
他低聲重複道，嗓音嘶啞，卻透出一種癲狂的倔強。
“以前倒沒發現……”
白依依半跪於虛空，半邊衣裙被斬得支離破碎，左臂處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劍痕。
鮮血滴落長空，可她完美無瑕的臉蛋依然沒有一絲傷痕。
“你竟然是個變態！”
她話音剛落，便用術力封住殘臂傷口，冷哼一聲。
“變態？彼此彼此。”
周樓仍然能站，哪怕背脊已經被切開數道血痕，他的飛劍星淵依舊懸於肩後，劍意未泯。
他淡淡一笑：“否則你也不會，一次又一次地來糾纏我。”
“多說無益！”白依依咬牙，她再說一句便要忍不住動手。
“我給你時間，是為了再把你打得更狠一些！”
“……五十年。”
她目光如炬，寒光如雪：“五十年後你我再戰，希望你屆時還能這麼淡定！”
她的聲音極冷，帶著殘酷的笑意。
那一瞬間，哪怕是她自己都分不清，這話是恨？還是……執念？
白依依覺得自己對眼前這個舊識不知從何時起變得異常了解，明白說那麼多廢話毫無意義。
隻需要將之打服即可，像上次那樣，對方那種失落與不甘是無法掩飾的。
她轉身正欲離去，卻在下一瞬驟然身形一滯。
虛空一震，天地如陷入一種古怪的陰冷。
周樓也是眉頭一皺，幾乎在瞬間拔劍橫於身前，白依依同樣心生警兆，術力激蕩，凝聚護身之罩。
他們被一道無形而詭譎的氣息鎖定。
一道身影，在他們上方虛空如薄紙般撕裂的裂縫中，緩緩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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