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前婚後,大齡剩女!
“阿姨真的對不起。”若暉有聽見廣播找人,找的這個人還是她,有人來接她了,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濕漉漉的看著王冉,至少她是發自真心的道歉,想要讓眼前的阿姨原諒自己,她隻是手滑不是故意砸過去的。
“沒關係。”王冉再次笑笑,自己領著鬨鬨就離開了,一路走自己一路看著兒子,確定的問兒子眼睛是不是真的不疼了,鬨鬨也就是當時覺得一痛。
若暉邁著步子,來接她的人是姥爺家的警衛員,行李被接了過去,走出去上了車給梁抗抗的秘書去了一個電話“已經有人來接我了。”
梁抗抗的秘書是放下手裡的活緊趕慢趕的過來的,現在就在路上,接到若暉的電話,雖然語氣依舊溫和情緒不變,可心裡到底還是有些微的變化的,給老板當秘書,就連接孩子也變成她的任務,自己憑白跑了一趟,誰叫人家出身好了呢,繼父都能相處的跟親生父女似的,秘書心裡撇撇嘴,她是不知道老板為什麼跟姚靜業離婚的,不過依著老板的個性,恐怕是外麵玩開了顧不上家裡了吧,老婆都不要了,還去伸手管人家的孩子,或者這孩子就是他親生的?
秘書不願意去想了,這些就都不是應該她去想的。
若暉沒有回家車子直接開到了醫院,姥爺那麼大的年紀了,早晚就都會有這麼一天的,好在病的不是太嚴重。
姚家現在最為尷尬的就是沒有可以頂上去的人選,姚若暉的大舅很平庸,沒什麼真才實乾,命好投胎進了這樣的家庭,哪怕一輩子不做什麼也不愁將來日子不好過,二舅算是家裡最出息的一個,可惜不是姥爺親生的,老舅姚弄璋什麼方麵都不錯,卡在這個年紀上,尷尬的年齡段,不上不下。
“回來了。”姥姥拉過若暉的手,看看外孫女,還好沒有瘦。
老爺子前天晚上被送進醫院的,老太太心裡何嘗不知道,人死如燈滅,如果老爺子這時候沒了,家裡就算是完了,錢肯定是不缺,可他們這樣的家庭光是要錢這是沒用的,中間斷了在續上那就難了,可老爺子都這個年紀了,他不可能永遠活著。
若暉用臉往姥姥的身上蹭蹭,姥姥領著她進了病房,可能再好的病房也還是會有醫院的味道吧,若暉的鼻子動動,她分不清這都是什麼的味道,姥爺並不是什麼突發疾病,隻是人老了,身體的各部分零件開始不配合了。
“若暉叫姥爺看看。”
姚若暉站在床前,老爺子看著外孫女,他是要強了一輩子,卻生不出來一個有本事的孩子,難怪人家說要多生孩子,多幾個老婆,孩子多了自然可以矬子裡麵拔大個兒,總能選出來一個的,像是姚家現在就眼看著不行了,他死了一閉眼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了,可後代怎麼辦?
若暉坐在椅子上,自己的腳來回的動動,到底年紀小,有些坐不住,若暉手裡拿著一本書,她要是光坐在病房裡她能瘋了,姥姥姥爺在說話。
“彆想那麼多了。”想那麼多也是沒用,這問題早些年就應該想到的,他活著外人顧忌姚弄璋,他死了,姚弄璋也不過就是姚弄璋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也許不靠著誰,他還能依舊榮耀下去呢,老太太知道老伴心裡的想法,權是個好東西,當這個東西落在你的手裡,並且為你的生活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可是有一天它卻要離開你了,你會變得恐慌。
“姥爺,我給你吹個曲兒啊。”若暉從自己的包裡拿出來一個口琴,這東西就是她閒來無事的時候過癮用的,腦子總要轉動的,又不想費力氣去想彆的,嘴動了腦子就不用動了。
老爺子沒一會兒就睡了,若暉看著姥爺的臉,什麼時候姥爺的臉上都是老人斑了?
警衛員站在外麵壓根就是沒敢進去,才接到電話,這電話的內容他不知道自己應該要怎麼跟裡麵的人說,可不能壓著不報,總要說的。
“身體情況呢?……”
醫生說儘量還是少叫病人受刺激,人老了就是盼著能合家團圓,現在突然……
姚弄璋死了。
姚若暉帶上病房的門,她隱約好像有聽見姥姥哭的聲音,想想又覺得不太可能,她姥姥什麼時候哭過,或者能有什麼事情叫姥姥哭呢?若暉看著姥姥被警衛員兩邊扶住,其中一個人在小聲的說著,老太太的情緒很是激動,但卻壓抑著自己的哭聲,她害怕裡麵的丈夫聽見,家裡就這麼一個算是有本事的兒子,現在沒了,特彆在這樣的情況下,白發人送黑發人,姚弄璋就連個孩子就都沒有。
若暉覺得不對勁兒,自己不自覺的捏著拳頭。
蔣娟是壓根就沒有收到消息,這邊家裡都要翻天了,老太太躺床上就起不來了,姚弄璋那是老來子跟上麵的哥哥相差的年紀不是一般的多,姚靜業死了,那是姚靜業自己作的,父母再傷心可以前早就有預備了,知道她早晚就是有這麼一步,可姚弄璋不同。
老太太問若暉“蔣娟的電話還是打不通?”老太太咬著牙看著若暉,若暉向來沉穩,心思也縝密一聽自己姥姥的話音就知道把蔣娟給恨上了,低聲說了一句“舅媽人在外麵根本就不知道消息,也許心裡想著回家還能看到舅舅呢……”
老太太閉著眼睛,從回家就沒有哭出來過,閉著眼睛淌眼淚,臨了臨了叫她承受這樣的痛,先是女兒沒了,現在兒子又沒有了。
蔣娟回來之後聽到消息,當時差點翻臉,她不喜歡跟彆人開玩笑,更加不喜歡彆人跟自己開玩笑,可心裡多少已經明白這是真的,彆人家把孩子扔進去至多也就是走個過場,混混的自然就混上去了,家裡有人爬也是好爬,偏偏姚家跟蔣家就是不這樣做,真槍實彈的把孩子扔進去,依著姚老爺子的意思,他想叫兒子坐穩了,總要有些成績的,誰都沒有想到這個中途竟然會有了這樣的變化,可以是任何人去死,怎麼死的就是姚弄璋,怎麼就是他憋著最後一股氣期待的姚弄璋。
蔣娟坐在屋子裡,她腦子裡有一瞬間是呈現放空狀態的,姚弄璋走之前兩個人有在家裡過了兩天,他還說回來之後要煲湯呢,沒有膩歪沒有甜蜜的瞬間,跟很多兩口子過了幾十年一樣,他把家裡的被子都曬了出去,一搭一搭的跟蔣娟說話,蔣娟不明白什麼是愛情,不明白為什麼有那麼多的男女愛的死去活來的,甚至她跟段偉亮離婚的時候,她依舊是瞧不起段偉亮的,之後伸出手願意幫段偉亮畢竟夫妻一場,現在說姚弄璋死了,死了?
蔣娟從上午坐到晚上,姚家那邊已經來過幾次電話,請她過去,她總要出麵的,可蔣娟就坐在沙發上,那麼靜靜的坐著。
“等我回來買齊了材料我試著燉個湯吧,把若暉接過來,若暉這孩子……”姚弄璋最後跟蔣娟在一起的時候提起來最多的依舊是他外甥女姚若暉,姚弄璋是恨不得一眼之間就讓姚若暉變得懂事聽話,就是因為辦不到,心裡總是有掛念,又是擔心孩子會嫉妒若望。
蔣娟的手撐著自己的頭,腦殼很輕,輕飄飄的,好像還有人在眼前走來走去,他拖鞋摩擦在地上的聲音,屋子裡很安靜,蔣娟覺得心口有些酸澀。
“已經打過幾次電話了,可……”
“我去看看舅媽。”
姚若暉從車上跳下來,叫車子在外麵等著,上了樓手裡拿著鑰匙,她有舅舅家的門鑰匙,轉動門鎖打開,姚弄璋過世最傷心的也許是老太太,老太太是隻顧著傷心沒有注意其他的,老爺子是壓根就沒聽到信兒,告訴是肯定要告訴,就是看要找一個什麼樣的機會去告訴他,怕老人家承受不住一下子就跟著過去了,家裡保姆看在眼裡嘴上沒說,按道理來說,姚弄璋對著最好的就是姚若暉了,可孩子一滴眼淚就都沒有,看起來挺狠的。
能不狠嘛,親舅舅比親爸爸做的都好,可人沒了,還是這麼年輕就沒了,孩子一滴眼淚都沒有,你說這是什麼孩子?保姆嘴上一定不會講,姚若暉那是姚家的孩子,好不好也輪不到她來說,她就是一個小保姆,上輩子修來的福分這輩子能在這樣的家庭裡當保姆,該說的說不該說的自己閉緊嘴巴。
“舅媽。”
葬禮總是要辦的,不能辦的盛大,因為是因公殉職不管是做給誰看,這個場麵都不能大了,蔣娟站在那裡,全家上下一身的素裝,姚弄璋自己又沒有孩子,蔣娟軍裝裡麵穿了一件黑色的毛衣,臉色看起來很不好,她又不注意自己的皮膚又不會保養跟同齡的人比較起來顯得有些成熟,胸口彆著一朵白色的花,姚若暉站在蔣娟的下手,這樣的場合老太太不能出現,哪怕就是在舍不得兒子她也不能出現,該來的人都來了。
一個老婆一個外甥女就沒有一個哭的模樣,來的人都知道姚家什麼情況,對蔣娟的不哭可以理解,畢竟是當兵的,她要是哭著躺在地上那就丟人了,可這外甥女,聽說姚靜業死了之後,一直都是姚弄璋養著的,親舅舅沒了,一滴眼淚就都沒有?
若暉低著頭站在一邊,姚弄璋來了一些戰友,得到信兒的,畢竟戰友一場,最後一程就總是要送的。
“嫂子,節哀……”
蔣娟的眼圈很紅,這是強忍著才沒有哭,她現在就不能哭,全家就都指望著她呢,蔣娟不認識眼前的人,那雙手很粗,說實話蔣娟的個性不認識的人,她懶得應酬更加懶得去交際,可今天的場合不同,今天是姚弄璋的葬禮。
白天的人很多,進進出出的,若暉冷眼旁觀著,來了這麼多的人,可有幾個人是在為舅舅哭泣的呢?真覺得傷心嗎?對他們來說姚弄璋不過就是個過路的,也許下一秒他們就忘記了這個人,忘記了他的過世。
前小舅子過世,隋濤是肯定會來的,裘靈也沒有想到,姚家這風水是怎麼搞的?先是姚靜業沒了,現在就連姚弄璋都沒了?對於裘靈來說,她做不到傷心,這個人跟她也沒有多大的關係,可惜是可惜了,畢竟還年輕呢,可死都死了,還能怎麼樣?倒是隋濤有點傷心。
知道白天會去一些場麵上的人隋濤領著裘靈晚上過來的,若望並沒有帶過來,小孩子參加這樣的場合有些不合適也是怕孩子嚇到。
“爸,你來了。”若暉的嗓子有些沙啞,不是沒有哭過,隻是當著外人的麵不想哭,若暉看見隋濤眼淚才又泛濫了,死的是她親舅舅,外人都能哭出來何況是她。
裘靈驚愕的看了若暉一眼,這孩子……
你看之前什麼事兒都沒有,隋濤一出現她就哭了,不是裘靈想的多,而是姚若暉做的事情她有些不能理解,覺得這孩子心眼很多,腦子轉的太快了,剛才都沒有哭,怎麼隋濤一來她就哭了?
隋濤對著若暉點點頭,又跟蔣娟說了兩句,這樣的場合自然也是少不了梁抗抗的,梁抗抗一身的西裝,這已經算是他的尊重了,今天這一場他明明可以不用來的,說白了他跟姚家也不過就是這樣的關係,他不來也不會有人能在他的身上挑出來禮。
“爸……”若暉是看見了梁抗抗才真真切切的哭了出來,她也是一個小孩子,誰真疼她誰假疼她心裡都清楚,在家裡的時候自己蒙著被子哭,怕姥姥聽見,姥姥動不動就淌眼淚,若暉不願意看見那樣的場麵,她覺得疼,可哪裡疼自己又說不出來,看見梁抗抗覺得找到依靠了,她舅舅死了,姚弄璋死了。
若暉撲在梁抗抗的懷裡哭,裘靈瞪圓了眼睛,這孩子就是故意的吧?她親爸現在人還沒有走呢,她撲進彆人的懷裡叫著彆人爸爸然後哭成這樣?裘靈抿著唇,偷偷去看隋濤的臉色,果然隋濤的臉色不是很好。
梁抗抗還是那個勁兒,外表看著有些冷漠,也是他是過來參加葬禮的難道還能喜笑顏開,可對若暉的關懷卻是真的,親生父親都沒有伸手,一個繼父摟著孩子在安慰,有些人雖然不是過來看熱鬨的,可姚家的這水似乎有點深。
“傷心嗎?”梁抗抗遞過去一張紙巾送到若暉的手裡,若暉使勁兒的擰擰鼻子,鼻頭哭得通紅,特彆窩火,她覺得自己是不是就是掃把星呀,要不然先是媽沒了,現在舅舅就都沒有了。
梁抗抗安慰了兩句,多的說了也沒用,人死了就是死了,你在哭在嚎再喊人也活不回來了。
若暉抽抽搭搭的,隋濤跟了出去,自己看著那兩個人的背影,自己親生女兒坐在她繼父的懷裡,抱著她繼父的脖子在哭,隋濤很快就離開了,裘靈暗自撇嘴,覺得要是生養出來這麼一個孩子,好不如掐死的為好,跟親爹不親去跟繼父親,哪裡親哪裡遠都不曉得嗎?姚靜業糊塗,原來生的女兒也是這個德行的,她才懶得去操心呢。
對於隋濤來說,梁抗抗的出現有些刺眼,刺眼的很。
“若望一個人在家,我們回去吧。”裘靈走到隋濤的眼前,淚眼朦朧的,想想姚弄璋這個年紀死了,是個人都會覺得可惜的,為他掉兩滴眼淚也不算是什麼,隋濤對著裘靈點點頭,大晚上的再說自己跟姚靜業也早就離婚了,能來一場已經算是他的仁義了。
隋濤離開的時候還是特意去跟女兒說了兩句,他沒有抱若暉,臉子還是那個臉子,繃著臉“彆太難過了,好好照顧你姥姥,彆添亂。”
靈堂裡似乎格外的安靜,誰家出了這樣的事情多多少少都會有哭聲的,可姚家卻沒有,安靜的仿佛掉根針都能聽見。
大舅媽送著隋濤跟裘靈離開的,也許因為都是外來人,大舅媽並不恨隋濤,就著她的立場來看,沒有那麼難以接受,是姚靜業先出軌的先再婚的,隋濤之後才認識的裘靈,裘靈不是第三者沒有搶彆人丈夫,再婚了有了屬於自己的家庭,對於前妻所生的女兒自然就照顧不到,如果這事兒落到自己的身上她都不能保證自己能不能做到隋濤這個地步,姚靜業確實不夠好,雖然說母親的問題不能扣到孩子的頭頂,可人是感情動物,真上來那個勁兒哪裡還顧得上那些,不恨就不錯了,隋濤做的就算是夠好的了。
她不是姚家的女兒,所以可以站在中立的角度,她覺得隋濤沒有什麼錯。
裘靈看看若暉“要不要跟你爸爸走?”伸手去拉若暉,語氣變得親昵了一些,就好像她一直就是這樣對待若暉的一樣。
若暉心裡升了一股無名之火,她舅舅過世了,她現在能跟親爸後媽回家睡大覺嗎?
“梁抗抗晚上應該不會走。”若暉平靜的說了一句。
舅媽一聽,這孩子腦子是不是有病啊?裘靈說的這個爸爸肯定就是隋濤,可若暉……
小孩子賭氣她能理解,可拿這話來賭氣,這孩子也是笨的很,舅媽乾脆就不說話了,若暉要是她女兒,她也不會喜歡的,既然那麼喜歡你後爹,你就跟他走吧,沒人攔著。
隋濤果然聽完若暉的話自己轉頭就走了,裘靈一臉失望的看著若暉,真說不好這孩子是尖還是傻了,能說出來這話,梁抗抗對你再好,梁抗抗跟你沒有任何的血緣,你那個媽踹了人家,你以為梁抗抗是真的對你好?給你一點甜頭,就分辨不出來真假,缺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