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靈被若暉氣的胸口疼,隋濤是她丈夫,姚若暉這麼的下隋濤的麵子,她心疼。
“你都這麼大了,應該懂事了,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自己不知道?”
若暉怒極“那媽比若暉大的多,為什麼話不聽全了就對著我扇耳光。”
裘靈氣的臉色鐵青,就這種熊孩子,跟她講話等於白講,什麼是好話賴話她都聽不出來,沒人管她。
裘靈轉身也走了,夫妻倆回到家,裘靈就把自己剛才跟若暉的對話當著隋濤說了一遍,她不是在抱怨隻是實事求是,她想好好過日子,想要好好的拴住隋濤,丈夫是自己的,好好維持一個家錯了?請問就在當初那樣的情況下,若暉為什麼叫保姆下樓?若望那麼大點總不會撒謊吧?她說姚若暉要推她下去,真的出事兒了,彆說一個耳光,她殺了姚若暉就都是輕的。
裘靈的心口上一直壓著一塊石頭,壓得她就快要喘不上來氣了。
“我是一個後媽,若暉的事兒我不願意插手,她當初燙了是我錯了,可若望是我女兒,她那麼大點要真是都扣到若望的身上……”裘靈的意思是,每個當媽媽的都是自私的,姚若暉畢竟那麼大,恢複起來也比若望容易“後來我打她那一巴掌,當著你打的,我當時真是太生氣了,你也聽見若望說的話了,我知道小孩子獨占欲都很強,可要推妹妹下樓,這事兒說大就大說小並不小的,我是打了,我沒有什麼好後悔的,就是姚靜業活著,當著她的麵我也敢打下去。”
對就是對,錯就是錯。
隋濤不願意在這事兒上麵追究,過去就是過去了,他心裡自然不認為裘靈做的對,可若望當時說的話他也有聽見,小女兒才幾歲啊,知道說謊嗎?兩相權衡,他認為若望的話不是假的,若暉那麼做他能理解,可孩子的心腸有點狠毒了,也許獨生子女就是這樣的吧,她不想叫彆人來分享屬於自己的這部分父愛,可若望都已經出生了,隋濤覺得自己的態度很端正,裘靈打若暉的那一巴掌他沒有辦法說裘靈不對的,事情鬨開在先,姚若暉不對在先的。
“行了,彆提了。”隋濤歎口氣。
裘靈跟隋濤生活了這麼久也算是了解隋濤個性的,他不愛管這些破事兒,現在也儘量的少接姚若暉回來,若望那事兒鬨完之後不是把姚若暉給送到寄宿學校了嘛,雖然後來又給接回來了,可說到底並不是隋濤的主意,裘靈不想讓隋濤為這些事兒操心,她能退,那就退一步,她不去惹若暉就是了,給隋濤捏著肩膀,她跟隋濤年紀相差的蠻多,她是小媳婦兒,雖然沒有姚靜業好看可到底年紀在這裡擺著呢,出身也不差,柔情似水的幫著丈夫捏肩,他不高興自己就不說叫他覺得不高興的事兒。
隋濤把裘靈抱到自己的膝上,娶了這樣的老婆,顧家聽話,裘靈就是專職的主婦每天在家裡帶帶孩子,他回家就能看見妻子,隋濤想要的一切在裘靈的身上就全部都能找到,過了愛來愛去的年紀,務實才是主要的,也是不想為了若暉把家裡的氣氛弄僵了,拍拍裘靈的後背“若暉有她姥姥家的人照看著,孩子好也好不好也罷,該我出的我絕對出,你也彆吃這個醋,誰讓我是她爸爸了。”
裘靈聽這話聽的心花怒放的,也是,誰叫他是姚若暉的爸爸了,這是沒的選擇的事情。
裘靈叫自己放寬心,姚靜業死了,在漂亮有什麼用,現在睡在隋濤身邊的是自己。
裘靈總跟自己較勁兒,沒辦法,要是不喜歡這個男人也就算了,他以前怎麼樣乾她什麼關係,就是因為喜歡,姚靜業的存在就像是一根刺,刺的她很不舒服,可昨天晚上隋濤的話說得明明白白的,誰重要,這個家她跟若望才是重要的。
早早的送著丈夫出門,裘靈覺得一身的清爽,姚若暉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她喜歡梁抗抗那還不好,至於梁抗抗是什麼心思,她也懶得管,真心喜歡若暉的話,那就是若暉的福氣,不是真心的那就是若暉倒黴,她自己願意跟一個繼父親近的,她有那麼多的家人,也輪不到自己去發表意見。
姚弄璋這事兒到底還是沒瞞著老爺子,是老太太緩緩一點一點的跟老爺子說的,情緒受刺激那就是一定的,老爺子半麵身體就動不了了,好在人沒事兒,眼看著自己身體就全部都要埋進黃土,兒子走到自己前麵去了,人世間最悲慘的事情也就是這樣了,好在老爺子是撐住了,這就是命,老天要你三更死,你就拖不到四更。
蔣娟瘦了不少,坐在下麵,老太太看著蔣娟也是覺得可憐,原本挺恨蔣娟的,老太太覺得是蔣娟命不夠好,你看她前夫段偉亮家裡不就亂套了嘛,可在亂套也總比人沒的好,她兒子才多大啊,怨恨歸怨恨,看著蔣娟這個臉色,她自己也是女人,死了丈夫是什麼好事兒嗎?
蔣娟最近在休息當中,丈夫沒了,就是部隊再不近人情也會給她假的,她每天都會過來醫院看看老爺子,沒什麼話跟老爺子說就是坐一會兒。
老爺子這邊不用家裡人上手,有警衛員有專門照顧的護士,給照顧的妥妥的。
老太太現在就在醫院休息,反正有她休息的房間,他們有這個待遇。
隋濤跟裘靈帶著若望過來探病的,之前是不方便過來,現在知道了,還不過來就說不過去了,裘靈也明白隋濤難做,那過去怎麼說都是嶽父,畢竟提攜過隋濤,該吃醋的她吃,不該吃醋的她不能吃。
一家三口和樂融融的出現在了病房裡,裘靈挺靦腆的,她話原本也不是很多,都是隋濤在說,隋濤話也少,老爺子隻是聽,他身體估計也就是這樣了,恢複不過來了,年紀大了,到死也就這樣了。
那一家三口和樂融融的模樣就像是一把利劍照著蔣娟的心裡就直接捅了過去。
姚弄璋就心疼這個外甥女,現在姚弄璋人沒了,蔣娟有遺憾,可遺憾彌補不到丈夫的身上,她就隻能往若暉的身上使勁兒,自己有時間就儘量問問孩子的功課,能照顧就儘量照顧,她這個當舅媽的也就能做這些了,裘靈在一旁噓寒問暖的,領著女兒,讓女兒叫人,若望好像也不怕姥爺,小大人似的上前伸手去握老爺子的手。
蔣娟怕若暉扛不住,孩子還小,這一家三口的畫麵對於一個家庭不夠完整的孩子的來說就是噩夢,那個孩子的表現……
在旁人來看,站在中間的角度,若望很好,小姑娘招人喜歡,胖嘟嘟的說話又有童趣,一句跟著一句的,你想啊,老人生病姥爺這個年紀了,臉上又都是老人斑,一般的孩子來到這樣人的麵前都會是害怕的,她不僅不害怕,還願意上前,主動伸手去拉姥爺的手,那是一種生命的延續,有人漸漸變老了自然有人一點一點茁壯的長大,姥爺是生病的人,成天躺在床上,哪怕就是被人照顧的很好,他一樣會覺得生活很無趣,若暉已經長大了,對於老人來說,這個孩子哪怕就是大街上跑過來的,他也會覺得可愛的。
“姥爺好,姥爺你生病了要好好的養著,快點好起來……”孩子一句跟著一句。
姥姥的臉色緩和了幾分,對著孩子還不至於就怎麼樣,心裡是覺得這八成是裘靈出門之前教的。
這可冤枉死裘靈了,她還真就沒教,她教孩子這個乾什麼,孩子有自己的親姥姥姥爺,犯得上去認姚靜業的爹媽嘛,隋若旺這孩子就是自來熟,很喜歡老爺爺,見到老爺爺就走不動路,這話是她自己想出來的。
病房裡的氣氛很溫暖和樂,若暉就站在靠著窗子的位置。
失望,很失望,特彆的失望,這種失望來源於對父親的,對姥爺的。
“若暉,陪舅媽回家一趟吧。”
蔣娟領著若暉就走了,姥姥看出來若暉不高興了,自己心裡搖搖頭,這孩子……
若暉沒精打采的,她覺得乏味,見麵的次數總會變多的,親爸總不能不認吧,有見麵的時候就會有尷尬,她知道若望就是一個小孩兒,小孩兒都招人喜歡,她也喜歡隋若望。
“若暉長大了,聽說你鋼琴彈的挺好的。”
蔣娟不知道若暉平時都學什麼,她也不是孩子的親媽,哪裡就能關注到這些呢,這樣的事情是蔣娟無力去改變的。
“你爸再婚了那是他妻子成天待在一起,女兒養在身邊,你要是願意跟你爸爸一起住,他也會那麼對你的……”蔣娟攤開這件事情來說,養在身邊跟不在身邊真的分彆很大的。
事情就擺在這裡,與其叫若暉自己去想,不如她現在就把事情掏出來說。
若暉明白,明白的笑了笑。
下午又回到醫院去了,對著姥爺也沒有特彆的親近,平時怎麼樣,現在就依舊怎麼樣,倒是裘靈那邊真沒有想到,她一直都認為姚家的二老應該不喜歡自己的,現在想,是自己多心了,也是,是姚靜業先不要隋濤的,她又不是從姚靜業手裡把隋濤給搶過去的。
以前裘靈不願意跟姚家走動,她犯不上,再說一個後來的媳婦兒跟前妻的娘家走的太好,好像說出去也不是很好聽,今天老爺子明擺著很喜歡若望還誇了好幾句,裘靈覺得自己真是小人了,自己也恨自己總這樣,怎麼遇上姚靜業的事兒就過不去呢,這樣什麼時候是個頭兒呢,這一步早晚都要跨出去的,拍拍自己的頭,裘靈裘靈,你應該對若暉好,哪怕無視她也不應該每次都跟她過不去,她是個孩子,她好與不好跟你有什麼關係,換個角度去想,姚若暉越不喜歡自己,自己做的越好,她越是得隋濤的心。
她不怕姚若暉喜不喜歡她,她就擔心隋濤心裡對自己有想法。
拍拍臉,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姚靜業跟隋濤結婚的時候自己還不認識隋濤呢,她乾嘛要生氣。
“笨蛋。”對著鏡子罵了自己一句。
姚若暉嚇了若望一次,若望再看見自己姐姐就不敢鬨了,老老實實的是有點怕若暉,小孩兒記性很好的,你以為她轉頭就忘記了,其實不是的,忘記那件事兒也會記得那種害怕的感覺。
“媽媽,咱們去看姥爺吧……”
這孩子還惦記上若暉的姥爺了,裘靈跟孩子講道理“那是姐姐的姥爺不是你的,你不是有外公嘛,咱們回去看自己的外公好不好……”
怎麼說就說不通,若望就是要去醫院,裘靈自然不能帶著她去的,雖然自己想通了,可總往人家的地方上去,人家心裡怎麼想?可隋若旺鬨起來就非要去。
去就去吧,就當成是親戚走動了。
裘靈是高興的,你看隋濤現在乾的不錯,姚家老爺子這是活著,要是人沒了,姚家還算是什麼?在威風能威風幾年?姚弄璋又死了,大兒子沒本事,二兒子不是親生的,是不是親生這差彆很大的,挑著眉頭,唇角飄過一抹得意的弧度,自然在家裡臉上才會出現這樣的笑容,人在外麵她不會這樣放肆的,知道什麼叫做低調。
老爺子跟老太太說話,一輩子的夫妻了,老太太有時候念念報紙有時候聊聊過去,什麼都聊唯獨不了姚靜業姚弄璋,那就是傷痛,不會有人願意掀開傷痛的位置自己摳兩下的。
“那孩子是有意思……”不知道怎麼回事兒,老爺子就說起來隋若旺了,老太太笑笑,也是覺得孩子好玩,那孩子看著可小大人了,說的話就跟大人似的,一點也不怕人,可再好也不是自己家的,老太太這麼一想,臉上的笑容就收了收“若暉長大了……”
若暉小時候比若望好看一百倍呢,可惜若暉小時候好看是好看不太好玩,孩子話不是很多,也許是因為家庭的原因吧,有點早熟,不像是若望一看就是孩子,懵懵懂懂的。
老爺子笑笑,若暉小時候還真就沒有若望好玩,再說家裡多少年都沒有小孩兒了,他生病突然一個孩子出現了還不害怕他,那種感覺很好的,誰都願意活著,誰都不願意死,他成天躺在床上好像就在等待著死亡的招手,可若望叫他感受到了活著的美好,你看生命多神奇。
老太太看了一眼老爺子“若暉這孩子本來就早熟,你看那一家三口整整齊齊的出現在屋子裡,我外孫女可憐啊……”
老太太一說心裡就不舒服了,老爺子歎口氣不提這茬,裘靈到底還是帶著孩子來醫院了,若望自己進門就往病床前跑,自己拉著老爺子一會兒說這個一會兒說那個,你看給她忙的,忙的不亦樂乎的,看著的人都覺得累,這裡拿點東西那裡拿點東西就都往床上扔。
“爺爺,我們倆一起玩啊……”
裘靈告訴若望要叫姥爺,可若望就一個勁兒的叫爺爺,還舉得自己媽挺煩的,小胖手一直上來推裘靈的手,裘靈被女兒給氣的夠嗆,這小祖宗,你說這是什麼毛病,就喜歡跟老頭兒玩呢?裘靈心裡有點不高興了,在怎麼說這就都是生病的人,一個病房一同說話,說上不就有什麼傳染上了,這麼一想,屁股就有點坐不住,自己腦子總是慢一拍呢。
若暉放學,司機給接了過來,推門進去,就看著隋若旺趴在她姥爺的病床前,一老一小在說話呢,姥姥在旁邊臉上的笑容不多,自己後媽那眉頭就沒有鬆開。
“若暉回來了,過來。”
若暉走了過去,姥爺拉著若暉的手,孩子太孤單了,他看著裘靈也不像是那樣不講理的人,願意帶著孩子來第二次就能看出來她本性不壞的,人老了,要死了,想法是會變的,以前是想著,隋濤對若暉不好就不好吧,反正還有自己家呢,可他要是死了,若暉的姥姥死了,還有誰能對著孩子真心啊?親生父親都是如此,更加不要說彆人了,多個妹妹多個家人也不是什麼壞事兒。不能叫孩子總鑽牛角尖。
“若望知道這是誰嗎?”老爺子笑笑的看著若望。
“姐……”若望用肉嘟嘟的眼皮看了若暉一眼,小聲的叫了一句,似乎有點高興又帶著一點害怕。
小孩子就是這樣的,沒有人在她麵前說這個姐姐不好,她就不記得了,害怕若暉是因為若暉上次真的嚇住她了,小孩兒都願意跟大孩兒一起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