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豔紅的鮮血順著曹景文的臉頰流下來。
此刻,曹景文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聲。
他沒死……
倒不是有銅頭鐵骨。
隻是因為剛才那顆子彈打中的是他的左耳。
雖然不會影響到聽力,但是左邊這隻耳朵算是廢了。
不知道是忘記了疼痛,還是不敢叫出聲。
曹景文一聲不吭依然筆直地跪著。
“知道為什麼廢掉你一隻耳朵嗎?”
曹不凡說話的語速依然是那麼慢。
“兒子不知道,還請爸爸明示。”
“景文啊,從收養你那天起,我就將你視如己出,這一點相信你應該知道的。”
“爸,你對兒子的好,兒子一直都銘記於心,不敢有絲毫忘記。”
“嗬嗬……你這話我愛聽。就是不知道幾分真幾分假。”
“爸,兒子對你,你曹氏集團的赤膽忠心,日月可鑒。”
“說得好,我也希望是如此。”
“爸……”
曹不凡擺了擺手打斷曹景文的話繼續說道“希望你能夠明白,我給你的才是你的,沒給你的隻能說明不屬於你。”
“爸……我明白,曹氏集團現在是你的,將來會是妹妹的,我能做的,應該做的就是幫忙打理集團生意。”
“你能有這樣的覺悟最好,不然的話就不是打掉你一隻耳朵的事了。”
“謝謝爸的教誨,我一定銘記於心。”
“孺子可教。”曹不凡點了點頭,“本來想過了宴會讓你見一個人的,現在宴會黃了,人還是要讓你見一下的。”
曹景文眉頭微皺,不知道曹不凡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爸,你想讓我見什麼人?”
曹不凡沒急著讓人過來,而是讓安保給曹景文包紮,並且將女人身體弄走。
一切妥當後,他喚了一聲身旁的管家方圓。
方圓頭發花白,紮了個馬尾。
和曹不凡一樣,歲月在他的臉上沒有留下太多痕跡。
方圓打了一個電話。
不一會兒,安保帶著一個禿頂老頭走進來。
老頭身形消瘦,背部有點兒駝。
“曹總好。”
老頭見到曹不凡時,點頭哈腰,一副卑躬屈膝的卑賤模樣。
曹不凡點點頭後看向曹景文。
“知道,他是誰嗎?”
曹景文看向老頭,仔細端詳。
發現對方的眉宇間和自己有幾分相似。
頓時,心中猛地一驚。
他表麵強裝鎮定道“爸,我不認識這個人。”
“是啊,過去你不認識,不過從今天開始你就認識了。他叫趙二狗,是你的親生父親。我也是一次偶然的機會才找到他的。”
曹景文剛才雖然也想到這一點,但從曹不凡口中聽到還是覺得非常不可思議。
“爸,都過去多少年了,會不會是哪裡搞錯了?”
“怎麼,你不相信我說的。”
曹不凡的神情變得異常嚴肅。
“不……不,我自然是相信的,隻是對我來說太突然。”
“所以,你接受不了?”
“這……”
突然冒出個親生父親,而且還是這麼挫的一個。
曹景文能夠接受才怪。
“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一個認祖歸宗的機會。”
一聽這話,曹景文的心裡更加慌亂。
“爸,你的意思是……”
“你的親生父親姓‘趙’,要不改回原來的姓,你看怎麼樣?”
撲通——
曹景文再次跪在曹不凡麵前。
他知道如果改姓,那在曹氏集團現有的地位就沒了。
“爸,俗話說得好,生恩一指可報,養恩一世難報。你和我非親非故,將我拉扯大,教育我栽培我。如果讓我現在認一個曾經拋棄我的人,我實在是做不到。”
“是啊,這的確是為難你了。要不這樣,既然你不想認,那就徹底斬斷與他的聯係好了。”
說得容易,可要怎麼斬斷卻讓曹景文犯了難。
沒辦法,他隻得再次看向曹不凡。
這時候曹不凡將手槍遞過來。
“爸……你這是!?”
曹不凡點了點頭。
曹景文拿著手槍的手在抖。
他怎麼也沒想到曹不凡居然讓他弑殺親生父親。
這份血緣可以不認,但要弑父,還真的做不到。
可如果不聽話,將會失去了曹不凡的信任,失去現在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