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崇月回宮的時候已經將近傍晚,要不是明日還要早朝,她就歇在莊子上了。
將所有藥材全都留下,梁崇月還特意把莊頭叫來吩咐了兩句,才駕馬離開。
回到宮裡,梁崇月還沒來得及喝口茶,就看見龍案上擺著的奏折,回想自己苦命的一整天,梁崇月在心裡罵了很多人,最後認命般的坐在了龍案前開始批閱奏折。
“殿下,陛下回宮了,不過身上的衣袍全都換了,出去打探消息的還沒回來。”
李彧安拿著書靠在榻上靜靜的看,聽著承釗的彙報,想起那晚陛下突然離宮,宮中被禁軍占據了每一處。
“陛下身邊的掌令大人好久沒見到了?”
承釗不明白殿下怎麼突然問起了掌令大人,但依舊照實說:
“這位掌令大人是先皇用慣了的,後來給了陛下,一直神出鬼沒,見不到也不奇怪。”
李彧安已經沒心情繼續看下去了,回想起從前每晚宿在養心殿裡,半夜醒來都能感覺到梁上有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他看,這些日子那雙眼睛不見了,陛下的心情都跟著變得陰晴不定。
這其中定有關聯,卻不是他能去深究的。
當初是他自己放棄了外麵太師的身份,選擇入宮來做這君後,現在能驅使的人不過寥寥,再繼續深究下去,讓陛下知道了,怕是會厭棄他許久。
他到底不是斐禾,在陛下心裡沒有那麼高的位置。
“都叫回來吧,不用再去查了,人估摸著都要回來了。”
承釗被殿下這兩句話說懵了,一會兒叫他叫人回來,一會兒又說人要回來了,這到底是叫還是不叫?
承釗不解的看向殿下,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殿下一個眼神都沒給他,隻一味的看著手上的書。
無法,他隻好先出去派人將打探消息的人全都叫了回來。
待承釗走後,李彧安一個字都看不下去,放下手裡的書,疲憊的捏了捏眉心,目光掃視整個坤寧宮內殿。
在看見雕梁畫棟精美的布置後,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上穿著的鳳袍,像是找到了精神支柱,心裡對斐禾那點嫉妒漸漸轉變成了不屑。
“再得陛下喜歡又如何,暗衛隻配一輩子掛在梁上,能站在陛下身邊的唯有他一人。”
李彧安越想越舒心,隻是燭光搖曳,看不清他臉上到底是何種表情。
梁崇月對於坤寧宮的這些事情並不知情,也懶得去知情。
係統還在呼呼大睡,呼嚕聲不小,難得梁崇月忙得很,沒空管它。
“陛下,太後娘娘著人來問,陛下這裡一切可好?說是慈寧宮裡燉著牛乳燕窩,送了一盅過來,讓陛下趁熱吃。”
雲苓將燕窩放下,聞著很香,梁崇月晚膳沒吃,現在正好餓了。
“這個時候母後還沒睡,讓慈寧宮的小廚房給朕做個鍋子送來,朕吃了好睡覺。”
慈寧宮的小廚房是不到子時不熄火的,禦膳房就不行了,所以乾脆直接派人去慈寧宮點菜,也好叫母後放心。
梁崇月把還未批閱完的奏折放到了一旁,攪動著燕窩,耳邊係統打呼的聲音再次清晰起來,梁崇月看了眼在墊子上睡得正香的係統:
“多做一鍋不辣的,多放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