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頑固地照射在鐵柵欄上,仿佛為周圍死寂注射光明一般。
何誠是被手腕上冰冷的金屬感凍醒的。
他睜開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許詩螢那張放大的恬靜睡顏。
何誠想動,但腰腹傳來的隱痛和手銬的束縛讓他的一切動作都顯得徒勞。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動靜,許詩螢長長的睫毛顫動了幾下。
“早上好,阿誠。”
她沒有立刻起身,而是先拿過床頭櫃上何誠的手機,熟練地用他的指紋解鎖.
快速地掃了一眼空空如也的通知欄。
確認沒有任何異常後,才心滿意足地將手機放回原處。
“我昨天做了一個美夢哦~”
然後,她才從枕頭下摸出那把小小的、冰冷的鑰匙,湊過來。
“是先要一個早安吻,還是先要自由呢?”
“鑰匙。”
“嗬嗬,阿誠,你總是這麼迫不及待。”
許詩螢嬌笑一聲,這才“哢噠”一下,解開了手銬。
手腕上留下了一圈清晰的紅痕。
何誠一言不發地坐起身,自己走向衛生間。
每一步,都走得緩慢而沉重。
當他洗漱完畢,走出衛生間時,許詩螢已經準備好了早餐。
兩杯咖啡和幾片烤得焦黃的吐司。
這是他們最常吃的早餐,因為最省錢,也最省事。
何誠麵無表情地坐下,喝了一口寡淡如水的咖啡。
許詩螢則坐在他對麵,一邊小口地啃著吐司,一邊拿出她那把寶貝的吉他,開始調試琴弦。
“叮——咚——”
幾個不成調的音符在小小的客廳裡響起,刺耳而突兀。
“吵死了。”
何誠皺起了眉頭,放下了咖啡杯。
“大清早的,製造噪音汙染嗎?”
許詩螢的手指僵在了琴弦上,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他。
“我...我想練一下新歌...昨天,昨天有人說想聽一首更歡快的...”
“說的好像練了就能賺到錢一樣...”
“阿誠,我昨天在網上查了,城西那個步行街,人流量最大,而且那邊的城管不怎麼嚴。”
“我今天打算去那邊試試,說不定...說不定能賺得比昨天多一倍呢!”
她掰著手指,眼神裡閃爍著對未來的期許。
“這樣,我們很快就能住新的地方了,還能...”
“夠了。”
何誠打斷了她。
“說得好像你真的能賺到多少錢一樣。”
“彆忘了,你昨天可是超時了十分鐘才回來。”
“我...”
許詩螢的臉瞬間漲紅了。
“我保證!今天絕對不會了!我一定準時回來!五點半,不,五點二十我就收攤!”
“隨你。”
何誠喝了一口咖啡,然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
“對了,我昨晚玩遊戲,感覺網絡有點卡,你是不是動過路由器了?”
許詩螢下意識地避開了何誠的目光,手指不安地攪動著衣角。
“沒...沒有啊。”
她小聲說。
“我怎麼會動路由器呢?我都不懂那些...”
“是嗎?”
何誠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她。
“可是我昨晚半夜醒來,好像看到有個人在客廳裡鬼鬼祟祟的,不會進賊了吧。”
“怎麼...怎麼會呢!阿誠你肯定是做夢了!我們家門鎖得那麼好,怎麼可能進賊呢!”
她極力否認,但聲音裡的慌亂已經出賣了她。
何誠笑了。
他緩緩地站起身,拿出了一個微小攝像頭。
“那這個呢?這個,也是我做夢夢到的嗎?”
許詩螢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臉色“唰”的一下,變得慘白如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