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還有很多疑惑。
但是他決定這幾天先把許詩螢照顧好,等做完了這一切,他再找機會離開這個家。
清晨,許詩螢從疼痛中醒來。
她睜開眼,是守在床邊、滿眼血絲的何誠。
“阿誠...你...”
“醒了?“喝點水。”
何誠遞過一杯溫水,動作自然得仿佛他們已經這樣生活了很多年。
從送水到送飯,何誠什麼都沒問,許詩螢也沒有再說什麼扭曲的話。
何誠扶她去衛生間,幫助她上廁所。
他的動作生疏笨拙,但他沒有一句怨言。
“阿誠...你果然是真的很愛我啊...這種事都幫我,我好害羞啊...”
“這不就是你這一年為我做的事嗎...”
兩人像角色互換,現在輪到他扮演一個儘職儘責的看護了。
許詩螢安靜地接受著他的一切照顧。
內心甚至為這次受傷而感到開心。
許詩螢的身體依舊虛弱,但精神好了很多。
這天中午,她肚子餓了,卻沒力氣去點外賣。
“阿誠,”
她將自己的手機遞給了他。
“你...你來點吧,想吃什麼就點什麼。地址...地址已經設置好了。”
何誠顫顫巍巍地接過了手機。
“你真的要給我看嘛..地址...”
這一年來,家裡的任何快遞和外賣都是由許詩螢幫忙點和拿進家。
所以何誠根本不知道地址詳情。
而今天是他第一次知道這個囚籠的具體地址。
手機屏幕上那串詳細到門牌號的文字,像一把鑰匙,瞬間解鎖了他心中無數關於逃跑的念頭。
“沒關係,我知道,阿誠現在很愛我,所以不會背叛我的。”
許詩螢的聲音有些虛弱。
“那個...下午可能還需要買點消毒水和紗布...也...也麻煩你一起點了。”
她把支付密碼也告訴了他。
何誠的心臟狂跳起來。
他沒想到許詩螢現在居然這麼相信自己。
他反而失去了想要逃跑的欲望,畢竟這不就是他一直渴望的自由嗎。
不過,他也清楚,自己現在能走嗎?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
一個腰腹有舊傷、長時間站立都困難的殘疾人。
再看看床上的許詩螢。
她雖然受了重傷,但那隻是皮外傷和失血過多,她的核心行動能力並沒有喪失。
從她昨天還能掙紮著想去關門來看,她的力氣和速度,絕對遠在自己之上。
他毫不懷疑,如果自己前腳剛踏出這扇門,後腳她就能忍著劇痛追上來。
到時候,迎接他的,將不再是乞求和眼淚,而可能是一把更鋒利的刀。
更何況,他也不確定,這次的重傷,到底是不是一場更高明的、用來測試他人性的陷阱。
“至少...至少等她傷口愈合了再說。”
何誠在心裡對自己說。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他都暫時走不了。
最終,他隻是平靜地點了兩人份的午餐和醫藥用品。
很快,何誠點的外賣到了。
當手機鈴聲響起時,他接通了電話。
“您好,您的外賣到了,麻煩您到門口取一下。”
電話那頭,是一個聲音清脆、聽起來很年輕的女性聲音。
何誠“嗯”了一聲,掛斷電話,起身準備去開門。
他沒有注意到,在他接電話的時候,原本正躺在沙發上休息的許詩螢,耳朵動了一下。
當她聽到那句“您好”時,那雙藍色的美瞳裡,閃過了一絲警惕的光。
就在何誠的手剛放到門把上時。
許詩螢突然從背後,像一隻無尾熊一樣緊緊地抱住了他。
她的動作有些急,甚至牽動了腹部的傷口,讓她發出一聲輕微的痛呼,但她毫不在意。
“阿誠...”
她的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
“乾什麼?外賣到了,我隻是去拿外賣。”
“我知道呀。”
許詩螢笑了,那笑容依舊甜美,帶有濃稠的占有欲。
何誠隻當許詩螢在撒嬌,困惑地打開了門。
門口站著的,是一個紮著高馬尾的年輕女孩。
她看到開門的何誠,正準備露出微笑遞交外賣。
“你好,你的外賣。”
然而,下一秒,她看到了緊緊掛在何誠身上的許詩螢。
此時許詩螢的衣服非常薄,薄到讓人毫不懷疑可能從事什麼特殊行業。
女孩的表有些尷尬和不自然。
不過何誠倒不在意,反而覺得為即將聽到許詩螢以外的人說話而感到高興。
就在何誠準備接過外賣時。
他懷裡的許詩螢,突然發出了一聲曖昧至極的喘息聲。
“嗯...啊...阿誠...不要...好癢...”
女外賣員的臉,“唰”的一下就紅透了。
她臉上混合了“我懂的”、“打擾了”和“你們真會玩”的複雜意味。
然後手忙腳亂地將外賣塞給何誠,幾乎是語無倫次地說了一句。
“祝、祝您用餐愉快!”
最終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