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嬌妻,誘夫入局!
等啊等,等得口乾舌躁,等得屁股下如長了釘子,趁女秘書上洗手間的空當,戴玉摸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鈴聲響了許久才接起,不知對方是因為忙碌還是懶得接。
“喂,親愛的,在哪呢?”有求於人,態度自然得愈發卑微與恭敬。
“在公司,有事嗎?”
“還是那件事……親愛的,能不能再商量商量?上十億的工程,隻給人家一點點嘛,有什麼關係呢?”
“不行!這件事情沒得商量!”說完,慕白羽一下子甩掉電話。
戴玉在這裡,氣得倒仰。
眼看等到日頭偏西了,安瀾終於一臉倦容推門進來。
戴玉比女秘書起身更快,一掃倦怠與焦灼,滿臉堆笑地迎上去“哥,會開完了?”
安瀾將文件往桌上一扔,將自己的身子丟進轉椅裡,接過女秘書端過來的咖啡,喘了口氣,淡淡一笑,說“聽說你來了大半天了?不好意思,今天會議開得長了些。”
安瀾發現,自己也有演戲的天份,說起謊話來竟然不動聲色。
“哥管理著這麼大的一家公司,自然忙些。反正我也沒什麼事,等一會也沒關係。”
戴玉謙遜地笑著,將椅子往安瀾的麵前移了移。
對戴玉,以前是不喜歡,是反感,現在,是厭惡,是憎恨。
安瀾借機訓斥起女秘書來“怎麼回事,戴小姐來了這麼久,你為什麼不跟我通報一聲?”
“安董不是交待過嗎?今天的會議很重要,凡事都不要打擾您。”
女秘書委屈地低聲反駁。
“我還說過,凡事要靈活機動。怎麼,這句話你卻沒記住?”安瀾不滿地揮退秘書,轉向戴玉,很謙和地說“你等了這麼半天,一定是有事找我吧?”
戴玉急得,也不及說客套話了,趕緊說明來意“哥,我有件事想求你。”
“什麼事?”
“我的一位朋友想從白羽的那個烏村度假區工程中分點事情乾乾。”戴玉說完,直直地望著安瀾那張俊逸不淡的麵孔,生怕從上麵看出一個不悅的表情來。
“什麼?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安瀾蹙了蹙眉,也將目光定格在戴玉的臉上。
四道視線,就這樣在半空中交彙了。
戴玉又將那句話重複了一遍,未了,又說“我想請哥跟白羽說一聲。”
安瀾嗬嗬地笑了,叩了叩桌麵,說“你這不是舍了佛麵求神麵嗎?這事,你自己跟慕白羽說一聲就可以了呀。”
“他不會同意的,而且,哥,”戴玉仿佛下了很大決心似的,憋紅了臉,好半天說“我擔心白羽會生氣。”
“生氣?這有什麼好生氣的?願意就分杯羹給人家,不願意就算,願意不願意全在他掌握之中。”
“哥,你不懂這其中的隱情。”
“有這麼複雜嗎?戴玉,這件事情我愛莫能助。”安瀾看了看時間,說“我晚上還有一個非去不可的應酬。”
言外之意,戴玉很清楚。
她趕忙說“我知道哥很忙,要是小事的話,我就不來打攪了。哥,我拜托你了,拜托你跟白羽說一聲好嗎?我相信,哥的話,白羽一定會聽的。”
“你也太高看我了,慕白羽憑什麼一定會聽我的呀。”
“烏村的工程是哥讓給白羽的,白羽在感激之餘,一定不會不給哥這個麵子的。”
安瀾返身又坐回到原處,那表情,似乎被戴玉所打動。他微微地點了點頭,凝眉沉思片刻,說“就算白羽會買我這個麵子,我還是有些擔心。”
聽話聽音,戴玉聽出安瀾有所鬆動,很是高興,忙說“哥,你說。”
“一是,看你說的吞吞吐吐,似有內中隱情;二是,你的這位朋友他有沒有資質,有沒有那個能力與水平。”
說心裡話,對王恩龍,戴玉一點底數都沒有。儘管,在此之前他曾涉足建築業,可那也是站在眾人身後吹竽,湊數的。
可這個時候,戴玉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哥,你放心,我這位朋友,那是開發過好幾個大項目的,他在他們的當地很有名氣。他想在白羽那裡分杯羹,純是為了在芝城站住腳,打個活廣告而已。”
安瀾還是搖頭“話是這麼說,可這其中一旦出點事,我在白羽的麵前就交不了賬了。眼看著我們兩家就要成為親戚,那樣就很不好了。”
戴玉承認安瀾擔心的有道理。
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哥,你放一百個心,就算出現什麼問題,跟你也沒關係。”
“怎麼能沒關係呢?這不是明擺著的?”
戴玉拿出最後一個殺手鐧“你跟白羽直說好了,這位想包他工程的人是我戴玉的好朋友!這位朋友姓鄢,這個姓很少吧?”
這下,就連事情發展脈絡很清楚的安瀾,也僵硬住了。
“既然這樣,你何必把我繞進去?你直接跟慕白羽說啊。”
“同樣一件事,同樣一句話,從你我嘴裡說出來,效果大相徑庭。哥,你就幫我這個忙吧,事成之後,我一定會好好謝謝哥的。”
“謝我倒不必。我有些不信,難道,我在白羽麵前一提起這個姓鄢的,他就會同意將工程轉包給人家?”
“我想應該可以吧?憑借哥的麵子,這事一定可以辦成。”
安瀾笑著站了起來,從衣架上取下大衣,說“這事倒激起我的好奇心了。好了,今晚的應酬我也不參加了,戴玉,你給慕白羽打個電話,就說我要見他。”
“好,謝謝哥。”戴玉心裡的那塊石頭,終於放了下來。
打通了電話,慕白羽一聽見戴玉的聲音便不耐煩,“又有什麼事?”
“白羽,我哥,安瀾想見你。”
慕白羽一聽,語氣頓時變得柔和許多“你說是,安瀾安董要見我?”
“對,沒錯。”
“好,我也正有事要見安董呢。今天?”
“是,就是今晚。好,我問一下哈,”戴玉轉過身,笑容滿麵地說“哥,你想在哪個地方見白羽?”
安瀾想也不想地說“聽說他的那棟彆墅裝修得很是彆致,那就在彆墅見麵吧。”
慕白羽的彆墅,在一個高檔小區內。
這個小區在城區的邊緣,綠化做得非常好。迎麵是一大片楓樹,既便處在寒風凜冽的冬天,紅色的樹葉依然懸著枝頭上笑迎各方來賓。
進了大門是兩條被棕櫚樹夾裹著的車道,沿著車道往裡進,一座座造型各異或中或西的彆墅就掩在一片四季常青的綠色之中。
安瀾駕車到達的時候,慕白羽在彆墅的門口久候多時了。
“大哥,歡迎啊。”
車子剛停穩,慕白羽便迎上來,親自打開車門。
“白羽,果然是名不虛傳,這裡真是風水寶地啊,好生羨慕。”借著燦爛明麗的燈光,安瀾打量著四周的景致,從心底裡發出一聲聲讚歎。
可是,在讚歎的同時,一道淒楚的身影,在安瀾的眼前不停地晃動。
這裡,風景如畫的此地,曾經住著一位讓安瀾心疼不已的女人,楚楚!
幾年前,楚楚在這堵花牆下倚靠過嗎?在這棵合歡樹下拾過落花嗎?在這株怪異的樹旁徘徊過嗎?
“請,”慕白羽得意地一笑,隨後謙恭地說“大哥客氣了,這裡哪能跟桂林彆苑相比啊。”
安瀾回過神來,極力讓唇邊噙住一抹笑意“聽說你平時不住在這,可看這院子,花草繁盛鬱鬱蔥蔥,不像是個被長期擱置的啊。難道,”
安瀾開了句略嫌刻薄的玩笑“白羽,聽說你是在這裡氣走了你的前妻再將戴玉藏了進來。今天,你不會背著戴玉又金屋藏嬌了吧?真要是這樣,我可不依。”
慕白羽的臉,好象被誰猛地抽打了一掌,滾燙滾滾的。
“大哥真會開玩笑。”
說著,趕緊將安瀾迎進一樓的客廳。
“大哥,請跟我來。”
進了客廳,慕白羽並沒有停住腳步,而是,推開緊挨著的一道房門。
當摁亮牆上的開關時,慕白羽露出報複似的冷笑。心裡在說,安瀾,當你看到眼前的這一慕時,是裝作悲痛呢,還是感到格外的不舒服?
兩麵牆上的壁燈,頓時亮了。
光線顯淺藍色,顯得陰森森的。
屋內的一切,都是白的。白色的窗飾,白色的桌子,白色的桌幔,白色的蠟燭,白色的鮮花,白色的,白色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白色的!
隻有供在桌上的那楨照片,是彩色的。
照片中的淩微,很嫵媚地笑著,雙眼不眨地看著眼前這兩個各懷心思的男人。
安瀾猝不及防,倒退了兩步,“這……這是微微的靈堂?”
慕白羽上前,點上兩把香,一把遞給安瀾,一邊麵色沉鬱地說“大哥忘了,不是你讓我把靈堂設在這裡的嗎?”
安瀾當時隻是隨口一說,並沒有往心裡去。此刻,麵對慘白兮兮的環境,麵對淩微燦爛的微笑,安瀾在裡頭呆不住了,胡亂拜了拜便借口煙熏嗆人而走了出來。
慕白羽倒是很認真地,一招一式地完成了整個程序,將香插在香爐裡的時候,眼角,不由地掛著兩粒豆大的淚珠。
慕白羽隨後走了出來。
安瀾已站在客廳的落地玻璃窗前。
窗外,已被暮色吞沒,房間內透出的燈光,點點地灑在花木上,好象是一隻巨大的梅花鹿。
“大哥,你請坐。”
彆墅內沒有傭人,慕白羽親自用熱得快燒水。
“看不出,你是個全才,生意做的不錯,家務也打理得不錯。”安瀾似笑非笑地說
“大哥從哪裡看出我家務打理的不錯?”慕白羽從書房裡拿了一袋速溶咖啡出來,歉意地笑了笑“我這裡沒有現磨的咖啡,大哥將就喝點。”
“我對咖啡不太講究。”安瀾指了指乾淨整潔的四周和井然有序的院子“這不證明了嗎?”
“不瞞大哥說,我很少回這裡來住,對家裡的事務也不擅長。可這幾個月來,這裡總是纖塵不染花木蔥籠……我也感到納悶,是誰來打掃養花種草呢?想起來應該沒彆人啊,”慕白羽開了句玩笑“不會是仙女憐我孤單而大發善心吧?”
“你會孤單嗎?仙女才不會如此亂發善心呢。”對慕白羽的話,安瀾根本不信。這年頭,哪有這麼默默無聞為他人打點家事的?
慕白羽也不多加解釋,泡好咖啡後,在安瀾的左側坐了下來。
“大哥,你今天找我是?”
“我無事不登三寶殿,就直說了吧?我是受戴玉的委托來找你的。”
安瀾的話,讓慕白羽如墜霧中。
戴玉有事,竟然通過第三方來跟自己說。而且,這個第三方跟戴玉的關係素來不是太和睦。
戴玉在搞什麼鬼?
安瀾會如此鬆快地答應替戴玉辦事,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慕白羽相信,安瀾可沒有的高風亮節。
安瀾也不等安瀾問話,自顧自往下說“戴玉的意思是,讓你將烏村度假區的那個項目中的配套設施轉包給她的一個好朋友。”
什麼?
慕白羽冷著臉,差點驚跳起來“大哥,戴玉真是這麼說的?”
“難道,我閒得發慌,跑到你這兒來撒謊?”
安瀾將坐在沙發上的身子舒展開,很愜意的樣子,看著慕白羽,研究著,眼前的這個男人。
從戴玉張嘴求自己來說情的那一刻起,安瀾就對此事產生了懷疑,他想,這會不會是戴玉和慕白羽共同設的局讓自己鑽呢?
可想破了腦袋,安瀾也想不出,假如真是局,戴玉和慕白羽,能從中得到什麼實惠?
這世道,沒人做無用功,除非,是迫不得已;除非,是懵懂不知。
慕白羽和戴玉,精明得如鬼一般。
安瀾覺得,自己麵對這兩隻“鬼”,得加倍小心。
“她有什麼朋友?再說,假如真有朋友想承包,她為什麼不直接跟我說,反而要勞動大哥你?”
“這正是我疑惑的。”安瀾慢悠悠地說“可是,戴玉說了,說她跟你提吧?你一定不答應。而讓我來跟你說,你會看在工程是我轉讓給你的份上賣我一個麵子。”
慕白羽可是個典型的商人,重利不重情。他冷冷一笑“她算盤打得可真好!”
“我也很置疑自己的這個麵子,但戴玉跟我說,讓我轉告你,說是一位姓鄢的朋友想承包。還說,隻要我說出這個名字,你慕總就會一口答應。我不信,這個姓鄢是何方神聖,有這麼大的能量?”
姓鄢的?
慕白羽的心,往下一沉,臉上的表情變得很古怪。見安瀾盯著他看,他不自然地扭過頭,緘默了一會,強裝笑臉說“大哥,這件事情我知道了,麻煩你跑這一趟。”
慕白羽既不說同意,也不說不同意,安瀾心裡的那個疑惑更大了。
他站了起來“好了,我把話帶到就算完成任務,至於你做什麼決定,請直接跟戴玉說。”
說著,就要離去。
慕白羽趕緊攔住,態度又變得十分恭敬“大哥,請留步。”
“還有什麼事?”
“還是潭城的那個改造工程,”慕白羽陪著笑,怯怯地望著安瀾,“我的工程隊已經進場了,那個……。那個……”
安瀾似乎想了許久才想起,哦了一聲,漫不經心地說“你說的是資金吧?你放心,十天之內,我先給你轉五千萬過去。”
五千萬相對幾個億的工程來,簡直是杯水車薪。
但慕白羽知道,這個時候不能獅子大開口,會把人嚇跑的。
隻要把前期資金投進去,慕白羽不愁安瀾的後續資金不到位。除非,安瀾喜歡拿五千萬的人民幣打水漂玩。
“那就謝謝大哥了。”
“客氣,你我馬上要成為親戚了,”每提到“親戚”這個字眼,安瀾就覺得吞了一隻蒼蠅那般惡心。可是,有時候不得不提。這個字眼,有時候會成為一道特殊的凝和劑,將兩座冰山暫且凝聚在一起。“白羽,聽戴玉說你倆馬上要結婚了?日記選定了嗎?選好日子可要早點告訴我,讓我好好準備準備。”
“結婚”這兩個字眼,對慕白羽來說,也尤如一隻大大的蒼蠅。假如,這個世上有什麼東西可以讓自己免除這個字眼的侵害,他願意付出金錢的代價!
慕白羽蒼白地笑了笑“大哥還需要準備什麼?屆時參加那個……就行了。就算給了我天大的麵子了。”
慕白羽實在不甘願將“婚禮”兩字從自己的唇裡吐出來。
安瀾穿上大衣,用皮手套輕輕地打了打自己的手心,笑著說“我當然要參加的,而且,說不定還有意外的客人呢。所以,不僅我要好好準備準備,連你們也要好好準備準備。”
這貌似很平常的話,可不知為什麼,慕白羽覺得自己的脊梁上冒起一陣陣的冷汗。
真是莫明其妙。
送走安瀾,慕白羽在第一時間給某人打去電話。
準備了滿腹的怒火與痛罵。
沒想到,電話那頭,除了一個男不男女不女的聲音在唱曲外,根本聽不到那個,平時讓慕白羽討厭的要命的啞嗓子!
他媽的,這個賤貨死到哪去了,電話不接?
掛了不知n遍後,慕白羽火氣衝天地砸了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