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他怎麼能給自己留後路呢?”宇文擎這個莽夫在聽完楚王殿下的這番話後,當即義憤填膺道:“此人不老實!而且還不識好歹!明明他都當上您的嶽父了,他還這麼乾,這是擺明了……擺明了欺負您心善呐!”
“好了好了……”楚王殿下知道宇文擎這會兒說的都是心裡話,但是他確實有些遭不住:“這又不是什麼大事,隨他去吧。”
“長安那邊未必會如馮盎的意。”就在此時,張鎮玄的身影出現在眾人身後:“而且看這架勢,馮盎是希望您為他出麵,助他達成心願呢。”
“那本王就成全他。”楚王殿下聞言淡然一笑道:“若是換成其他幾個馮家公子,本王可能還得好好考慮考慮,但如果是馮智戴……此人量小而無謀,知恥卻不懂隱忍,成不了什麼大事的。”
“對對對!”待李寬此番話音落下,一旁的宇文擎便緊跟著附和道:“此人注定要遭殃的!”
“嗬,你也看出來了?”楚王殿下聞言哈哈一笑,覺得宇文擎這貨真有意思。
“殿下,臣當年雖然隻是與此人有過數麵之緣,而且整個過程也不算愉快。但臣看得分明,這就是一個色厲內荏的草包——隻要馮盎不回嶺南盯著,用不了多久,馮智戴就會開始犯渾,這是肯定的。”
“嘿……”楚王殿下聞言略帶詫異地看著宇文擎道:“宇文擎,可以啊,你的這番話確實很有見地。”
“哈哈,臣愚鈍的很,遠不及殿下英明。”宇文擎這會兒可開心了,因為楚王殿下又欣賞起自己的聰明才智了。
“唉……”見到這一幕的張鎮玄,不禁發出一聲歎息:“這可真是相得益彰的君臣……”
“你以為你跑得掉啊?”楚王殿下聞言上前一把勾住張鎮玄的脖子:“你給本王老實交代,最近是不是在城裡閒逛看美人兒?不過本王也不怪你,食色性也嘛。”
“殿下,臣可是正經的修道之人!”被楚王殿下這般調侃,張鎮玄立馬義正言辭地反駁道:“清心寡欲,是修道之人的基本素養。”
“啊……原來如此……”楚王殿下聞言點點頭,隨後他略帶擔憂道:“鎮玄,你的歲數也不小了,就沒想著成個家?啊對,說起來也怪本王這個家主太過沒心沒肺,忽略了你的人生大事,這樣——”
“——殿下,咱們還能好好聊天麼?”麵對如此熱心的家主,張鎮玄表示自己還真有些架不住。
“你看你,又整得這麼嚴肅。”楚王殿下聞言先是抱怨了一句,但隨後便從善如流,說到了正事:“鎮玄,你替本王走一趟吐火羅如何?”
“殿下是擔心咱們的使節不能說服丘黎氏與多彌?”
“不,”楚王殿下聞言搖搖頭,實話實說道:“本王就是想跟那倆狗東西顯擺顯擺,本王麾下有你這等驚世大才。畢竟當年他們來長安的時候,咱倆兒還沒相遇呢。”
“殿下,臣可不是宇文擎……”張鎮玄表示自己不會上這個當:“您這是又打算對吐火羅下手了?”
“宇文擎,他罵你嘿!”楚王殿下是知道怎麼轉移話題的——直接拱火就完了。
但奈何張鎮玄這位未來首席,在其他竇氏家臣心中的印象早已經是高山仰止,就連宇文擎也不例外。
“殿下,臣就是再狂妄,也不會覺得自己能跟小天師相提並論啊。”
不得不承認,就連宇文擎這個莽夫如今也懂得了“何為說話的藝術”。
“宇文擎,你不要小瞧你自己。”楚王殿下聞言放開了張鎮玄,接著一本正經地對宇文擎道:“最起碼,在‘擒賊擒王’這件事上,整個竇氏家臣裡邊兒,你獨領風騷啊。”
“呃……”宇文擎覺得這事兒還真難以解釋:“殿下,臣那隻是運氣好。”
“一次兩次運氣好,那確實是運氣好。”一旁的戒賢法師聞言當即笑道:“可是如果每次運氣都很好,那麼宇文將軍,這便是實力。”
“你聽聽。”楚王殿下聞言對宇文擎攤開雙手:“人家戒賢法師可是得道高僧,得道高僧的話,能有錯嗎?”
“哈哈……僥幸……僥幸……”宇文擎雖然嘴上說著“僥幸”,可是語氣裡透著的那股子驕傲勁兒卻瞞不了人。
“呀,都在呢?”就在此時,袁天罡帶著阿雅從遠處行來:“殿下,小天師,戒賢法師,還有宇文兄弟,你們這是在乾嘛麼?”
“和楚王殿下議事。”戒賢法師的回答很有水平。
“跟楚王殿下聊天。”宇文擎回答的有板有眼。
“被楚王殿下蒙騙。”張鎮玄這就屬於是言簡意賅了。
“鎮玄,這話可就多少有些不中聽了啊。”楚王殿下聞言也不惱,隻是擺擺手,表示自己不接受這種說法。
“小天師,辛苦了。”罡子聞言來到張鎮玄身邊,將一包從城裡買來的果脯遞到對方手中。
“我不愛吃這個。”張鎮玄覺得自己用不好跟袁道長見外:“要不給阿雅姑娘?”
“要得要得!”阿雅聞言從張鎮玄手裡接過包著果脯的荷葉包,隨後將其拆開送到戒賢法師麵前:“法師,嘗一口嘛?”
“嗬嗬……好……”戒賢法師沒有拒絕阿雅的好意,聞言直接取了一塊果脯品嘗:“味道確實不錯。”
“家主兒,你要不要?”在向法師微笑示意後,阿雅隨後將目光轉向此刻心裡正思考著某事的楚王殿下。
“哦,我也來一塊。”從阿雅的呼喚聲中回過神來的楚王殿下,當下取了一塊果脯,隻是咀嚼幾下,便囫圇個兒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