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定方的主動請纓,讓楚王殿下很感動。
但是這股感動很快就被某個小憨憨給破壞了。
“二哥,我也可以留下。”李治最近似乎不怎麼理智了,如今的他,享受過真正的自由,就如那飛向天空的鳥兒,再也不願意回到長安那座大牢籠:“咱們是兄弟,你是知道弟弟的,弟弟有這個實力。”
“……”說實話,說他娘的大實話——楚王殿下非常痛恨自己為什麼會這麼了解自家弟弟,因為在李治說完這句話後,他立馬就領會了對方的意圖:“你是不是還放不下天竺美人兒?”
“什麼話什麼話?”晉王殿下聞言頓時作一臉驚訝狀道:“二哥,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我才多大啊,怎麼會貪念女色呢?
先前那隻是我想孝順皇祖父和父皇,才提出的建議,你不采納便就做罷。
而眼下,我隻是單純的想為二哥你做點事情,發揮一下身為你親弟弟的作用。”
“你的作用……”楚王殿下聞言想了想,覺得這個問題簡直比“楚王是不是蠻夷”還要抽象:“稚奴啊,咱不說傻話,啊?”
“……”晉王殿下這下可是徹底破防了:“二哥,你啥意思?”
“二哥的意思就是,你彆給他添堵!”李泰見弟弟在這胡攪蠻纏,他可不像二哥,會慣著他:“再說了,你也不想想,就咱家那個昏君的作派——父皇要是得知你被二哥留在了天竺……”
“好吧。”李治不想給二哥添麻煩:“說來說去,都是父皇那個昏君的錯,二哥,我原諒你了。”
“……”楚王殿下此刻見阿雅已經在角落裡捂嘴偷笑,他不由歎了一口氣,隨即一本正經地對李治道:“那本王感謝晉王殿下對本王的理解。”
“嗯,”稚奴這孩子機靈的時候是真機靈,但是呆瓜的時候也是真呆瓜:“二哥,你我兄弟,不必如此。”
“聽見沒?”楚王殿下聞言將目光轉向李恪和李泰:“蜀王、魏王,你們得給晉王殿下學著點兒!瞧瞧人家的心胸多麼寬廣!”
“咳咳……”李恪看著身邊已經開始抬頭翻白眼的青雀,不由笑道:“二哥,青雀似乎不是很服氣啊。”
“不是……”李泰是怎麼都沒料到,如今三哥也變壞了:“我沒有!”
“好了好了,你們仨消停會兒。”在安撫完仨弟弟後,楚王殿下將目光看向了場中唯一一個天竺大臣:“阿蘭彌陀,本王離開後,整個中天竺,就由玄策主事,而你,須得好好從旁輔佐他。
另外,賀茗山已經接到本王的書信,他很快就會來到王都與你相見。”
“尊貴的殿下,您的仁慈與寬厚,讓阿蘭彌陀感激不儘。”在楚王殿下的話音剛剛落下,阿蘭彌陀便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您放心,阿蘭彌陀一定會協助玄策大人,將大乾國治理得井井有條,甚至要不了多久,其他四大天竺國也會歸屬於大乾國!”
“哈哈……”楚王殿下聞言當即笑道:“既如此,本王也就放心了……”
瓊州,楚王府邸。
“嗷嗚嗷嗚,大貓咪!”一歲半的如初小朋友,如今已經會走路了,眼下,她被剛剛抵達楚王府的衛國公李靖抱在懷中:“初初要看大貓咪!”
“小丫頭可真有勁兒。”李靖一邊躲避小如初不時伸向自己胡須的小手,一邊略帶寵溺地拍了拍對方的後背,接著對身邊的紅拂女道:“我就說吧,楚王的閨女兒,怎麼可能文靜。”
“你這老東西,瞎說什麼!”紅拂女聞言照著夫君地胳膊就是一巴掌,接著隻見她略帶歉意地看向坐在他們對麵的虞憐兒:“憐兒,彆聽你李伯伯瞎說,如初這丫頭地長得隨你,將來勢必也會成為一位亭亭玉立的貴女。”
“唉……”虞憐兒聞言看了一眼女兒,發現對方此刻已經逐漸把注意力轉向李靖放在一旁石凳上的寶劍:“嬸嬸,我和殿下對如初唯一的期望,就是希望她能保持內心善良,當一個知足常樂的人。”
“哈,這願景對於咱們的小縣主來說,可不算小。”李靖聞言淡淡一笑,旋即不顧一旁紅佛女警告的目光,開始逗懷中的小丫頭:“如初啊,你怎麼知道李阿翁家中養了大貓啊?”
“獨孤姨姨告訴初初的!”小姑娘聞言揮舞著小手,開始給李靖比劃:“獨孤姨姨說,阿翁家的大貓咪有這麼大!”
“啊,這麼大啊……”李靖等的就是現在:“如初啊,那大貓的腦袋就有你比的這麼大,你就不怕它一口把你吃掉啊?”
“你也糟老頭兒!”紅拂女是怎麼都沒想到,為人一向不苟言笑的夫君,到了瓊州以後,就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你彆嚇著孩子!”
“阿婆不打,初初不怕!”誰知小姑娘見狀好護上了,隻見她使勁在李靖懷中一陣蛄蛹,好不容易才用大半身體護住李靖被掐的那隻胳膊:“初初的父王,厲害的,大貓咪,不敢欺負初初。”小姑娘說完還怕紅拂女不信,於是又補充道:“父王可以吃掉大貓咪!”
小姑娘此言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笑了。
尤其是李靖,這會兒心中是既感動又好笑,同時他的心中又生出一個奇妙的念頭:若是陛下此刻在這裡,見到這樣惹人喜愛的小如初,他會不會聯想到什麼?
比如當年楚王殿下在太穆皇後身邊時,也曾這般無憂無慮,天真可愛,而且……
就算世界對一個小小的稚童來說很盛大也很危險,可因為自小被愛包圍,使得他們往往擁有比成年人更充足的底氣與膽量。
“有父王(祖母)在,沒人可以欺負初初(寬兒)。”
類似的話語,李靖相信當年的楚王殿下也說過,而且從未忘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