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宮青秀分開之後,風沙在碼頭轉了少許,尋到了那艘金獅號。
然後飛快回轉,毫不避諱地讓張星雨和蘇蘇立馬收拾東西走人。
沒有壓聲音,絲毫不怕隔壁聽到,甚至就是故意說給隔壁聽的。
開玩笑,那是替風馳櫃坊押運的鏢船,要麼是替各商行解往長江中下遊的貨款,要麼是某些權貴富豪委托運輸的奇珍異寶。
這要是出什麼問題,哪怕以風馳櫃坊的背景和體量也不是吹口氣就能抹過去的。
所以,沒往風馳櫃坊存個幾十萬兩白銀,不可能拿到金牌憑證,更不可能上船。
風沙一行三人帶著大包小包正打算下船,卻被甲板上幾個水手打扮的家夥攔住。
風沙不禁奇怪,他和張星雨剛才都下過船,怎麼不見人攔,現在卻跳出來阻止?
不待他張口,張星雨便替他問了。
那幾個水手呈半月陣把住了舷梯。
當中一個道:“下船轉轉沒什麼,你這擺明要走,總要跟咱老大打聲招呼吧?”
另一個水手臉色不善道:“你不會真當咱這是客船吧!想上就上,想走就走?”
“也就徐爺麵子大,硬逼著咱老大給你們空了一間房。”
還有個水手陰陽怪氣道:“你知道少這一間房少裝多少貨?這一趟少賺多少錢?現在拍拍屁股就想走?世上有這麼便宜的事嗎?”
風沙恍然,難怪他們一上船就那麼不受人待見呢!
感情是張星雨委托的那個荊江會的徐爺仗勢欺人。
估計張星雨仗著人家的勢,連船錢都沒付多少呢!
歪頭橫了張星雨一眼,好像在說,看你辦得好事。
張星雨心裡好生委屈。此去南唐,水路漫漫。隻仗勢,不露財,頂多受些閒氣,要是露了財,人家起歹心怎麼辦?尤其在船上,就算打贏了,又能得什麼好?
尚在途中的時候,大可以隨人開價,等下船的時候再一起算總賬也不遲。
隻是沒想到主人會現在換船,把到南唐下船才會發生的事,提前到現在。
長著一張牛糞臉的船老大高疤子很快趕來,人還沒到,聲音遠遠透過來。
“你們乾什麼呢!乾什麼呢?咱們都是老實本分運貨的,又不是打劫的。”
高疤子快步走近,抱拳搖道:“在下等人確實氣不太順,惡了三位。事後想想,徐爺對咱們也頗多照顧,咱們江湖人講義氣,豈能用錢衡量……”
風沙和張星雨相視一眼,對他這種前倨後恭,倍感意外。
高疤子揮手轟開攔著舷梯的一眾水手,到三人麵前站定,想道:“三位想留留,想走走,留下我等自會誠心招待,還徐爺人情。走也無妨,山水相逢,後會有期。”
張星雨眼尖,往旁一掃,拿手指捅捅主人手背,指尖又劃了幾下。
風沙轉眸看去,在甲板的轉角,露出黑鬥篷一角,登時恍然大悟。
這個高疤子突然對他們這麼客氣,其實是做給那兩個黑袍人看的。
在人家看來,那才是兩條大魚,他們三個隻是小蝦米。
當然不會刁難蝦米,驚跑大魚。
一念轉過,風沙不再廢話,徑直抱拳道:“山水相逢,後會有期。”
於是,三人十分順利地下了船。
到岸上後,風沙扭頭看了一眼。
那個高疤子領著一眾水手,還排在甲板上麵看著他們。
高疤子臉上帶笑,抱拳遙送。
他身後一眾水手則神情陰狠,如同餓狼盯著脫逃的羊。
“居然真的放我們走了……”
張星雨幸災樂禍道:“看來那兩個藏頭露尾的家夥,這次露了不少財呀!”
轉念又滿心狐疑,如果那兩人真有什麼來頭,不應該這麼沒江湖經驗吧?
風沙哼道:“人家藝高人膽大,根本不怕,哪像我呀!帶的人都不中用。”
張星雨咬住下唇,不敢吱聲了。
一行人很快到了金獅號,還沒靠近呢!遠遠就有個佩刀的藍衣人迎上來。
冷著臉,毫不客氣地衝風沙道:“兄台來過一回,去而複返,到底何意?”
風沙掏出含宮的憑證,含笑道:“已經定好了房間,勞煩兄弟行個方便。”
藍衣人接過憑證,睜大眼睛翻來覆去一陣打量,然後畢恭畢敬雙手交回。
行禮道:“小人任叔,名字不吉利,卻是爹媽起的,隻能認了,三位叫我小三、任三都行。三位,請隨我來。”
風沙回禮,叫了聲“三爺”,心下卻在腹誹,你不會是任鬆那小子的親戚吧?
任叔並沒有應聲,但笑容真誠許多。
登上甲板後,另有幾名藍衣人圍來,任叔請風沙再次拿出刻有“含宮”憑證。
幾人這才放行,往裡走的時候,任叔特意壓慢了步子。
提醒道:“在船上的時候,最好不要到處亂走,尤其不要靠近有人把守的地方。如果非要出門,最好隨身攜帶牌子,這裡是認牌不認人的。”
風沙挑高眉頭道:“總不能讓我們整天在房裡悶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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