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城在劫後的晨曦中喘息。
堆積如山的鼠屍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混著硫磺、石灰與焦糊的氣味,在凜冽的寒風中彌漫。
軍民們麻木地清理著街道,用鐵鍬將成堆發黑僵硬的鼠骸鏟入巨大的焚坑,火焰舔舐著屍堆,騰起滾滾黑煙。
每一張疲憊的臉上都刻著深入骨髓的恐懼,目光總是不自覺地瞟向城牆根那些幽深的地穴入口,仿佛下一秒,那黑色的、帶著數萬利齒的死亡浪潮便會再次噴湧而出。
“昨夜…沒來?”一名士兵用沙啞的聲音問同伴,語氣裡是劫後餘生的慶幸,更是揮之不去的疑懼。
“你是被殺怕了?死了那麼多…”同伴低聲回應,手中的鐵鍬卻握得更緊。
臨時搭建的指揮所內,氣氛依舊沉重。
童無敵指著地圖上標注的幾處主要鼠群湧出口,眉頭緊鎖:“昨夜鼠群未至,可能是傷亡慘重,需要時間重新聚集。但…”
“這西涼隴山之中,鼠類何止億萬?隻要那操控鼠群的邪人還在,假以時日,必會卷土重來!下一次,隻會更凶更毒!”
“童老大所言極是!”一名本地出身的校尉聲音發顫,“此患不除,天水永無寧日!我等…我等豈不是要日夜與鼠為伴,提心吊膽?”
恐懼如同冰冷的藤蔓,纏繞上每個人的心臟。
鼠疫的陰影尚未散去,那無孔不入、生生不息的鼠患,更如同懸在頭頂的利劍。
軍帳中,關羽手指猛地在地圖上向西劃過二十裡,重重落在成紀縣三字之上,聲音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傳令!全軍拔營,棄守天水!移師成紀!”
命令一出,滿座皆驚,棄城?放棄這好不容易守住的據點?
“關將軍!這…”馬騰欲言又止。
“父親!”馬超更是急聲。
關羽抬手,止住眾人議論,目光如電:“鼠患根源難除,藏於地底,防不勝防!天水殘破,糧草水源皆受重創,已成死地、絕地!”
“困守於此,徒耗兵力,正中敵軍下懷!成紀距此二十裡,城池雖小,尚算完整。”
“鼠群縱能掘地,二十裡地道非一日之功!我軍據成紀,可休整,可待援,更可引蛇出洞,迫敵於曠野決戰!此乃棄死地,奪生機!”
“即刻執行!傷者先行,不得入城,全員隔離,輜重隨後,精兵斷後!務必在天黑前,全軍撤入成紀!”
軍令如山,縱然不舍,縱然疑慮,整個天水城如同一個巨大的、傷痕累累的蟻巢,在絕望與新生的複雜情緒中,開始了艱難的遷徙。
滾滾人流車馬,在騎兵的護衛下,沿著被冰雪覆蓋的道路,向東湧去。
留下了一座被火焰、黑煙和濃重死亡氣息籠罩的空城,以及那些深埋地下,暫時陷入死寂的恐怖洞穴。
五日後。
成紀縣城外,風雪稍歇。
地平線上,一支龐大的軍隊如同蜿蜒的鋼鐵巨龍,踏破冰原而來!
旌旗蔽日,刀槍如林!一麵麵代表著益州、漢中、以及各大玩家勢力的旗幟在寒風中獵獵作響!
援軍,到了!
當先一騎,正是益州援軍主將高沛,他身後除了精銳的益州兵,更引人注目的是數百名身著青色或杏黃道袍的術士。
為首兩人,一老一少。
老者仙風道骨,長須飄灑,手持拂塵,正是張若雲的師尊,天師道長老清玄真人。
年輕的張若雲緊隨其後,眼神沉穩,氣息內斂,比之當年更多了幾分道韻。
數百名天師道術士列陣其後,雖無聲息,卻自有一股引動天地元氣的磅礴之勢。
緊隨益州軍之後的,是打著“漢寧”旗號的三萬漢中兵。
統帥張衛,麵容與張魯有幾分相似,卻少了幾分陰柔,多了些行伍的硬朗。
顯然對這趟被迫的遠征並不情願,但西涼流民大量湧入漢中,幾乎壓垮了張魯本就不甚寬裕的府庫,此來與其說是援手,不如說是為了儘快結束戰爭,送走這些麻煩。
更令人側目的是玩家軍團,數萬精銳玩家組成的方陣,裝備精良,士氣高昂,等級清一色高達300級!
為首一麵巨大的“焚天”戰旗迎風招展,旗下玩家個個眼神銳利,殺氣騰騰,正是漢中最頂尖的玩家幫會“焚天”傾巢而出的五萬核心戰力!
“關將軍!馬將軍!幸不辱命!”高沛抱拳行禮。
“清玄真人,張道友,有勞了!”關羽對天師道眾人鄭重回禮。
“張衛將軍,焚天諸位兄弟,辛苦了!”馬騰亦上前招呼。
小小的成紀縣,瞬間彙聚了超過五十萬新的生力軍!
頹敗的士氣如同注入滾燙的鐵水,瞬間沸騰起來!
當晚軍議,氣氛截然不同。
巨大的沙盤前,精英彙聚,玩家領袖秦天明一身亮銀甲,英氣勃勃,他指著沙盤上代表貴霜大營的密集標識,聲音清朗有力。
“關將軍!我軍新銳齊至,士氣如虹,正當反守為攻!末將請命,率我異人軍團為先鋒,十萬之眾,直撲天水城外貴霜大營!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逼其與我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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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皆微微頷首,戰意昂揚,無人反對,壓抑了許久,情緒需要釋放。
“至於戰術,”秦天明手指在沙盤上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