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南城。
袁術曾經不可一世的眼神隻剩一種近乎空洞的漠然。
對於冷鋒的到來,他似乎提不起絲毫興致,隻是象征性地擺了擺手,示意賜座。
冷鋒沒有落座,他站在大殿中央,玄衣如墨,開門見山道。
“袁公!孫策西窺荊襄,曹操南圖汝南,隻在旦夕之間!而那水玲瓏之流異人,早已投入曹操麾下,為其爪牙耳目!敢問袁公,坐擁汝南寸土,將何以應此滔天巨浪?”
袁術渾濁的眼珠微微轉動了一下,目光落在冷鋒身上,隨即又飄向虛無的遠方。
“何以應對?嗬…唯死而已。”
這回答帶著一種徹骨的絕望和放棄,讓冷鋒心頭一沉。
“死?袁公路四世三公,名動天下,豈能坐以待斃?若能不死,若能博得一線生機,袁公…可願信我冷鋒一次?”
“信你?”
袁術嘴角扯出一個苦澀而自嘲的弧度,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生機?我與那韓星河,不死不休之仇!那孫策小兒,如日中天,視我為塚中枯骨!我汝南這點家底,他們想要,拿去便是!”
“我早已看透,你們這些異人幫誰,誰便是天命所歸!你們不幫,縱有雄兵百萬,亦是土雞瓦狗!”
“隻恨…隻恨我袁公路,未能得人襄助啊!哈哈哈…”
冷鋒靜靜聽著袁術的宣泄,直到那笑聲化作劇烈的咳嗽。
“袁公所言,異人之力確為關鍵,然則,徐州下邳,尚有我冷鋒數萬可戰之兵!若再聯結荊州劉表,三方合力,扼守荊襄要衝,集兵一處,互為犄角!縱不能反攻倒算,亦足可自保!何至於任人宰割?!”
“三方聯合?”
袁術喘息著,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微弱的光。
“以誰為主?劉表?還是你冷鋒?亦或是…”
“自然是以劉景升為主!”
冷鋒毫不猶豫回道。
“荊州富庶,兵精糧足,劉表雖病,其子劉琦尚在,足以號令一方!我等所求,不過是一隅安身立命之地!隻要能博得生機,保全實力,袁公何惜這汝南虛名?!”
“博得生機…保全實力…”
袁術喃喃重複著這幾個字,眼中那點微光似乎亮了些許。
他沉默了許久,久到冷鋒幾乎以為他又要陷入那絕望的麻木。
“罷了…罷了…本公…自是可以應允。隻是這說客…”
“去荊州,說服劉琦那個黃口小兒與我等聯合,冷將軍…可願擔此重任?”
冷鋒心中一塊巨石落地,抱拳回道“鋒,定不辱命!”
荊州,襄陽。
這座雄踞漢水之濱、號稱“南都”的巨城,此刻卻被一種沉重的陰霾籠罩。
州牧劉表病入膏肓,纏綿病榻,州郡大權名義上落在其長子劉琦手中,實則暗流洶湧,蔡氏、蒯氏等大族勢力盤根錯節,年輕的劉琦如同坐在了火山口上,惶惶不可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