壺關之前,肅殺之氣幾乎凝成實質。
北地聯軍的軍陣已然列隊完畢,刀槍的反光連成一片冰冷的海洋,士兵們的呼吸與甲胄的摩擦聲彙聚成一股低沉的轟鳴。
就在這山雨欲來的時刻,那扇飽經風霜的壺關大門,卻在低沉刺耳的嘎吱聲中,緩緩開啟了一道縫隙。
煙塵微揚,數百騎兵如同決堤的洪流,從關內魚貫而出,迅速在關前空地上展開陣型。
這些騎兵甲胄不算精良,甚至有些駁雜,但人人眼神銳利,帶著一股草莽般的彪悍與決絕。
為首一將,身材不算高大,卻異常精悍,麵色黝黑,目光如炬,正是並州牧,黑山軍首領——張燕!
張燕勒住戰馬,手中長矛直指北地聯軍陣前那杆耀眼的“呂”字王旗,聲音洪亮。
“呂奉先!你欺人太甚!我與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進位稱王,我未曾效忠,你便興此無名之師,強謀我並州城池,是何道理?!”
呂布端坐於赤兔馬上,仿佛一座亙古存在的戰神雕像。
“本王已承天受命,進位北地王,總督北方三州!你身為並州牧,不識天命,不尊王化,便是大逆不道!此其一罪!”
“本王之義父,前並州刺史丁建陽,當年便是遭你黑山賊子暗算謀害,此乃不共戴天之仇!此其二罪!兩罪並罰,你,該殺!”
說罷,他頓了頓,方天畫戟微微抬起,戟尖寒光閃爍,帶著最後通牒的意味。
“本王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最後問你一次!張燕!你可願降否?!”
麵對呂布的威壓與質問,張燕並未直接回答,而是臉色鐵青地朝旁邊微微擺手。
頓時,他身側一員將領催馬而出,此人身著亮銀鎧甲,胯下白馬神駿異常,手持一杆亮銀長槍,英氣勃勃,正是黑山軍中公認的第一高手,被玩家戲稱為“小趙雲”的張白騎!
張白騎策馬來到兩軍陣前,長槍一抖,挽了個漂亮的槍花,聲音清越。
“河北張白騎在此,何人與我一戰?”
“找死!”呂布眼中寒光一閃,殺意瞬間彌漫開來。
赤兔馬感受到主人的戰意,焦躁地刨動著前蹄。
在他看來,張白騎此舉無異於螳臂當車。
“大王,且慢!”身旁的張繡急忙出聲阻攔,他抱拳請戰,眼神中燃燒著戰意。
“殺雞焉用牛刀!此等狂徒,何勞大王親自出手?末將願往,取其首級,獻於麾下!”
呂布瞥了張繡一眼,微微頷首。
他對這位“北地槍王”的實力頗有信心,除了自己,軍中能穩勝張繡者,寥寥無幾。
“準!”
“謝大王!”張繡得令,精神大振,一夾馬腹,掌中虎頭金槍綻放寒芒,如同一道金色閃電,疾馳而出。
“張繡在此!賊將休得猖狂!”
兩人都是使槍的好手,此刻陣前相遇,可謂是棋逢對手。
就在兩馬即將交彙之際,張白騎周身氣勢陡然一變,一股凝實如有實質的乳白色氣場以他為中心瞬間擴散開來,將他連人帶馬籠罩其中!
在這氣場範圍內,他與他胯下白馬的速度肉眼可見地提升了一截,帶起道道殘影!
“媽的!他覺醒了戰域!”
“靠!憑什麼啊!張白騎這種貨色也有戰域?”
“戰域現在成大白菜了嗎?是個名將就有?”
“人家外號‘小趙雲’!這戰域看樣子和趙雲的速度型戰域差不多,賊猛!”
“肯定是係統強行加強!不然黑山軍陣容太拉胯了,根本沒得打!”
“張繡將軍……不會打不過吧?”
“不至於吧?北地槍王的名頭不是白叫的!應該不至於被一個戰域就壓製住!”
北地聯軍陣中,尤其是玩家群體,頓時響起一片驚呼和議論。
戰域的稀有和強大深入人心,張白騎的突然爆發,讓原本信心滿滿的玩家們心中蒙上了一層陰影。
戰場中央,兩杆長槍已然狠狠碰撞在一起!
“鐺!”
火星四濺,刺耳的金鐵交鳴聲炸響。
張繡隻覺手臂微微一麻,對方槍上傳來的力道竟出乎意料的沉猛,更兼那詭異戰域帶來的速度加持,使得張白騎的槍法如同狂風驟雨,靈動而迅捷!
一時間,槍影漫天,寒光點點。
張繡將“百鳥朝鳳槍”施展到了極致,金槍舞動,如孔雀開屏,守得滴水不漏。
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在張白騎戰域的壓製下,他大部分時間都處於被動防守的姿態,很難找到反擊的機會。
兩人槍來槍往,戰馬盤旋,廝殺了數十回合,竟是不分勝負。
張繡一時間無法取勝,轉而勸道:“張兄好槍法!如此實力,為何定要屈居於人下?若願棄暗投明,我主必虛席以待,拜為上將軍!”
張白騎聞言,攻勢微微一滯,心中莫名泛起一絲波瀾,開口反問。
“人之一生,吃飯,睡覺,打架,身在何處不一樣呢?”
張繡愣了刹那,回想自己一生征戰,似乎確實如張白騎所言,吃飯、睡覺、打架,在不同的主公麾下輾轉,本質並無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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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很快壓下這絲雜念,冷哼道:“是又如何?看槍!”
兩人又纏鬥了許久,槍影翻飛,令人眼花繚亂。
轉眼間一個時辰過去,雙方依舊難分高下。
張白騎見久戰無功,虛晃一槍,撥馬便回:“張兄武藝高強,今日難分勝負,來日再戰!”
張繡也心知無法短時間內拿下對方,且體力消耗頗大,便也勒住戰馬,不再追趕,返回本陣。
雙方戰平!這個結果,對於擁有呂布的北地聯軍而言,並不算光彩。
但考慮到張白騎擁有戰域加持,張繡能與之戰平,未落下風,已屬不易,算是勉強可以接受。
呂布臉色陰沉,再次催動赤兔馬,來到陣前,聲如雷霆,響徹關山。
“北地王呂布在此!關上守軍聽著,爾等可願降否?這是最後的機會!”
此時,張燕已退回城牆之上,聽著呂布的威脅,臉上毫無懼色,反而露出一絲決絕。
忽然,他猛地拔出一直懸掛在腰間的佩劍——那劍造型古樸,劍身隱隱泛著淡黃色的光澤,劍鍔處刻有玄奧的雲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