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岸微歎不語。
他聽到安王薨了,首當其衝也是想到這事兒,裴岸緩了許久,方才吩咐臨山,“……明日你私下查探兩個事兒,一是安王死因,二是郡主彆院可有動響。”
臨山頓時身子一震,慢慢看向裴岸,麵上甚是沉重,“四公子懷疑是大姑娘……,她這是吵架滅族的死罪啊!”
裴岸久坐不語,方才緩緩道來。
“去查查,你輕車熟路,就查金拂雲身側丫鬟婆子護衛的動向,另外,琵琶郎提過要把他兄弟之事,你安排如何?”
臨山點頭。
“四公子放心,大差不差,孩子聰慧,屬下給他尋了個身份,不如就帶著老仆入京投奔來著。”
裴岸稍作思索,招來臨山耳語。
臨山聽得,眉頭緊蹙,“說來也是奇怪,聽得說琵琶郎歇了好些日子,屬下差人私下問及,隻說他挨了暗算,臉上被利器劃了一刀,……破相了。”
裴岸首次聽來,不由得側首,“這事兒,你不曾稟過?”
臨山低歎,“這事兒屬下知道也沒幾日,但還沒真正見著,想著傳話說的,有些嚴重,可怎地個嚴重,屬下沒個譜兒,故而也就未曾稟報。”
“若是破相,賀疆怕是要嫌棄他,雖說個人有自個兒的造化,奈何先生叮囑多次,你平日看著點,若真有性命危險,同我說一句。”
先生如今身子稍有好轉,也不能讓他平白擔憂費神。
臨山自是應了是。
待退出去之後,韶華苑上下寂若無人,裴岸在黑暗之中,靜坐月下,他薄唇微抿,眼眸徹底涼了下來。
不多時,他又招來丫鬟,取了燈籠。
自行往外而去,小丫鬟欲要追隨,也被他打發了,臨山剛回到屋子,裴岸隨後追到,“四公子,何事吩咐,您差阿魯來叫一聲就是,何必親自過來?”
說著,立時把裴岸迎到屋內。
裴岸也不廢話,吩咐幾句之後,“小心就是,不必親自出手。”
臨山聽到吩咐,反而舒了口氣,“屬下等您這聲吩咐已久,您放心就是,屬下定然把事兒辦得漂漂亮亮的,從前跟著老爺走南闖北,真是許久不曾這麼憋屈過。”
“諸多關係,錯綜複雜,一時半會兒不能打破這些角逐,故而隻能靜待,可今晚你與我說這事兒,不管與金家有無關係,但不妨礙給金家大姑娘一點警告。”
賀疆欲娶之人,是金拂雲。
至於金拂雲是響當當的金家後院把持之人,還是說尋常女子,對於雍郡王賀疆而言,並不重要。
裴岸起了這心,也是裴辰提醒。
若連二哥這等浪蕩之人都覺得不妥,但在觀舟心裡,隻怕早已對他極度失望。
遲遲沒有個說法,兼之黃家壽宴所出的下毒之事。
裴岸心頭早有一團暗火,幾乎要燒穿心肺。
臨山拱手道,“四公子您思慮得穩妥,牽一發而動全身,聖上與太子還在那裡,必然要為大局隱忍一二。但四公子您放心,屬下辦事不是沒有頭腦的,四公子您等著就是。”
“不急,好生謀劃就是。”
“是!”
臨山眼眸星亮,他如今與四少夫人走得近,莫說隆恩寺劫殺讓人驚懼,更讓人不寒而栗的是黃家壽宴之上下毒之事。
黃家勃然大怒,若不是四公子與秦大人親自往黃家,隻怕這事兒早捅出來了。
金拂雲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