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運繁歎道,“如今京城裡頭在的也不舒適,原本還想辦完拂雲的婚事,你我帶著孩兒也就歸去,瞧瞧,又得耽誤三月。”
蔣氏先是摒退屋中丫鬟,才同丈夫低聲說來。
“妾身擔憂的並非此事,這溧陽遲早回得去,不急三月五月的,隻是——”
金運繁看向她,見她遲疑,催促起來。
“你我夫妻,隻管說就是。”
蔣氏長長一歎,下巴朝著金拂雲所居之地的方向努了努,“妹妹這親事,妾身心頭怎地覺得不踏實?”
金運繁冷哼,“這事兒板上釘釘,不是拂雲胡亂掙紮能逃脫的。你也瞧著了,兩家往來越發深厚,怎可能由著這親事說罷就罷?”
蔣氏撫著胸口,幾分無奈。
“拂雲這脾氣如今愈發詭異,喜怒無常,說來我這嫂子都不敢與她日日裡對著,早早還想著這親事早些了了,我與她姑嫂少見,更添親近。”
何況——
蔣氏心中仍有芥蒂,“下毒之事兒,到底是不是盼喜所為,那死丫頭梗著脖子隻說冤枉,如今她倒是得喬萬喜愛,竟是與我也叫板起來,三句不合,就要尋死覓活!”
金運繁開導妻子幾句,“後頭我問過拂雲,也與裴家四郎再次會麵,好似與拂雲不相乾係,我也與你說過多次,莫要放在心上——”
“相公,這番說辭……你信?”
金運繁頓時說不出話來,幾番張口欲言,還是做不到徹底為妹妹開脫,“此事,我也去信,稟了父親。”
蔣氏抬頭看來,“父親可有吩咐?”
金運繁搖頭。
“……但拂雲在溧陽的生意,大多被父親拿過去了。”
“啊——?”
蔣氏急切起來,“妹妹可知?”
“自然知道,不過知道時已為時過晚,聽得說餘成已成家,早早不管事了。她手上如今就是喬萬幾個管事,除了喬萬,其他都不成器,待父親讓老三接手的信兒傳到京城,拂雲也無可奈何。”
“原來如此。”
蔣氏恍然大悟,“我就說自中秋之後,她日日裡隻說身子不適,雍郡王差人送禮上門,她也是請我去打發了。”
金運繁輕拍妻子肩頭,“放心,這樁親事不容她說不嫁就不嫁,除非她立時死了去。”
死?
蔣氏軟軟一笑,“妹妹從來像個男兒那般,可不會尋短見。她心頭明白,我瞧著這個把月來,也算安分守己。隻盼著為王爺守喪期間,她可不能在鬨騰。”
“放心吧。”
夫妻四目相顧,噗嗤一聲樂了出來。
“誰讓咱們家的姑奶奶聰慧伶俐呢?!話說,七妹妹那邊可算安穩下來?”
之前金家上書,要媵妾陪嫁,雍郡王自然推脫,上書說隻與大姑娘琴瑟和鳴。
一番拉扯下來,宮中未做明示。
皇後娘娘召見二人入內,各自賞了物件兒,隻說盼著他們早些做一家人,還拉著金拂雲玉手交代,早早與賀疆成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