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劉賢,劉妝難掩好奇,同杏姑姑耳語一陣,杏姑姑點點頭,“再過一日就是初一,公主欲要上隆恩寺替太後娘娘燒香拜佛,奴到時會差人打探。”
“小心行事。”
臘月初一之夜,劉妝宿在自己在宮外的府邸,欲要安睡之時,杏姑姑急急忙忙走了進來。
少見宮室裡伺候的人,這般著急。
劉妝立時坐起來,宮婢掀開幔帳,杏姑姑也剛好走到跟前,“公主,床榻上可冷?”
“還好。”
早有宮婢使了湯婆子,前前後後的暖和起來。
何況,內屋裡還燒著炭盆子,還沒到撤走的時辰。
“姑姑出去好一會兒了。”
杏姑姑笑道,“明兒一早就入宮,宮裡頭不如咱們這府邸自在,與幾個老姐妹吃了點酒,放心不下公主,索性老奴說進來探探再去睡。”
劉妝低笑,“我也睡不著,近些時日都歇在宮裡,反倒是不習慣。”
既如此,杏姑姑索性差人去廚上,備了些甜漿子、點心,扶著劉妝到軟榻上坐著。
宮婢入門來,又在炭盆子裡加了炭火。
差不多時,杏姑姑方才同劉妝低語,“宏安郡主沒了,原是替她家大姑娘贖了條性命,公主,這母女二人,還真是狠得下心啊。”
一聽這話,劉妝呆愣住。
“我隻以為宏安郡主歿了,是因耐不住這醜事兒的打擊,本就身子孱弱,一下子沒熬過來。”
“嗐!”
杏姑姑搖頭,“我的公主啊,宮廷內外,真正活到這年歲的,幾個沒見過刀光劍影大風大浪,大姑娘這事兒在尋常家族,莫說活著出安王府,隻怕立時就死在映雪閣。”
劉妝聽來,緩緩點頭。
“我與大姑娘往來不多,可幾次相會,說話做事兒,無不讓人喜歡,瞧著是個有智慧的人,哪裡會做這般糊塗事兒……”
“十皇子也說了,並非糊塗,她算計四少夫人,反而自己中了自己設的毒計。”
蒼天!
劉妝蹙眉,沉思許久,好些時候才抬眸看向杏姑姑,“大姑娘,緣何這般做來?”
“坊間傳聞許久,她一直想嫁裴家四公子。”
“荒唐!”
劉妝一聽,素手拍案,“絕無可能!”
杏姑姑點頭,“門戶大點的人家,焉能不知?她父親金大將軍如今位高權重,那是踩著鎮國公起來的,斷無結親的可能。”
“何況,四公子早已成親。”
杏姑姑手執玉壺,給公主加滿了甜漿,“就是因為如此,今兒老奴隻是在隆恩寺裡問了幾個小沙彌,七嘴八舌的就說了個大致。”
“何事?”
“隆恩寺劫殺,為首之人被四少夫人跟前的人弄瞎了眼,後頭不是逃竄出京去了嘛。”
“是有這事兒,京兆府尹抓了好些時日,不了了之。”
後頭幾次,劉妝替太後娘娘來吃齋念佛,還覺得驚悸,生怕也有賊子跳出來,像上次追殺四少夫人那般,也要殺了她。
她自詡,可沒有宋觀舟那般的能耐,能從惡賊手下逃出性命。
“打頭之人,那個瞎了眼的,就是大姑娘跟前的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