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岸聽來,似笑非笑,“想不到娘子與我倒是想到一處,不過娘子放心,我裴四不信前世與來生,隻看今朝,你我夫妻,將來定然是生同衾死同穴,斷無機緣容你去看旁的男人。”
宋觀舟嬌嗔一句,“四郎,你也說的是今朝、當下,將來之事兒,誰能說得明白,興許你變了心,興許我移情彆戀,任誰想得到?”
忍冬在後,聽得腦瓜子嗡嗡的。
旁人家的夫妻,哪有像自家這兩個祖宗言來,動不動就生離死彆,嗐!
可惜就是這個性子,您瞧瞧,兩人也不生氣,說說笑笑的,回了韶華苑。
院內,一片歡騰。
宋觀舟側目,“這熱鬨,像我們屋裡的?”
裴岸搖頭,“我與你一起出去,也不得而知。”
話音剛落,慶芳慶菲就奔了出來,差點撞到裴岸懷裡,還是忍冬眼疾手快,拉住了兩個冒冒失失的小丫鬟,“好生看路,怎地鬨騰騰的?”
小姑娘眨巴著眼睛,“臨山大哥回來了,帶著一車好東西呢,咱們韶華苑的才搬進來,可是不少呢。”
喲!
宋觀舟聽來,撐著裴岸的胳膊,抬腳就上了石階,人還沒出現,聲音已如黃鶯唱歌,“臨山大哥,你這是去哪裡了?”
院子裡的熱鬨,堪比過年。
寒風吹來,凍得人站都站不住,可都澆不滅院落裡眾人的熱情。
臨山聽得宋觀舟問詢,趕緊走來,他身著真皮褥子,頭戴狗皮帽子,滿麵的絡腮胡經過一路奔波,長得越發的濃密,這麼打眼看來,跟個土匪頭子無二。
“四公子,少夫人,臨山回來了。”
宋觀舟瞧著他,就心生歡喜,“一去大半個月,路上可還好?”
臨山連連點頭,“多謝少夫人牽掛,您放心,我走南闖北也許多年,這千裡路,還算將就。”
裴岸看著廊簷下堆放的東西,“這是哪裡來的?”
臨山笑道,“一路上遇到故人,也是做點山貨生意,屬下一看,成色都不錯,想著也是過年了,索性就采買過來。”
山貨?
宋觀舟探頭看去,臨山也指著說道,“少夫人,有人參鹿茸靈芝這些藥材,也有皮草、木雕、石頭,都是老熟人,他給的價格也算公道。”
甚至還有好些個繡品、民間耍玩的物件兒,琳琅滿目。
裴岸笑道,“難怪如此熱鬨呢,瞧著稀奇的東西不少。”臨山聽來,也點了點頭,“屬下耽誤幾日,也是為了這事兒,還請四公子原諒則個。”
自不會怪他,隻是裴岸有事兒要吩咐。
同宋觀舟知會一聲,臨山吩咐韶華苑上下的婆子丫鬟們幫著登記造冊,就隨著裴岸往燕來堂去了。
一路上,主仆二人各自沉默。
直到進了冷火秋煙的的燕來堂,臨山把門一關,方才拱手回稟,“四公子,一路上還算順遂,宋幼安去時戒備十足,回來時倒是放鬆不少,這些山貨……,就是他采買來的,說是給少夫人賠罪。”
但韶華苑人多嘴雜,他不好得說個明白。
裴岸聽來,微微頷首,“他也回來了?”
臨山點頭,“隻是我二人不是一路,采買這些山貨之後,他就賃了馬車,未與我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