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成聽來,沒有半分愧疚,反倒是義正言辭,直逼石亮。
“如若大將軍能聽得大姑娘相勸,就不該做成這段孽緣,如今的大將軍與郡主,定還能在溧陽安然無恙,為何?為何要逼著唯一的女兒,去嫁給那隻會豢養孌童的玩意兒?”
餘成激動起來,他喘著粗氣,看向石亮。
“大將軍明明那般寵愛姑娘,姑娘也為了整個將軍府,殫精竭慮,為何落得這麼個下場?”
石亮聽得這話,立時起身。
走到餘成跟前,弓腰把短刀卡在餘成的脖頸上,他聲音平和,沒有半分怒火。
“小子,你心中覬覦大姑娘,這事兒瞞不過將軍與我,若你安分守己,守好你的本分,這賤命也無人會要,但是——”
石亮的語氣驟然冷了下來。
像是洞穴裡流出來的冷水,冷入骨髓。
“你們主仆不該自作主張,尤其是你,在大姑娘對著裴家四郎生了愛慕時,就該製止!裴家與金家,何時能談婚論嫁,若是能得話,還有賀家大郎何事?”
餘成聽來,滿臉痛苦。
“若不是大將軍匆忙的定了與郡王之事,大姑娘自是按兵不動反正宋氏是個短命鬼,等她死了就是。”
死?
石亮冷笑起來,“你與我打鬥,五五開,我用儘全力,也未必能治你於死地,就這般的你,竟然拿不下個柔弱無骨的後宅婦人,如此你還與我說她是個短命鬼,若這是短命鬼……,那我還真沒見過比她更厲害的短命鬼了!”
是啊!
這席話,讓餘成頓時卸了力氣。
“這賤人……,我不知這賤人為何如此難殺……”
石亮最終沒有殺餘成。
他歎了口氣,“如今我在大姑娘跟前做事兒,你若是安分守己些,養好傷就該滾出京城,不可添亂。”
“宋氏——”
“你動了裴岸,還想著宋氏?做夢吧你!”
“石護衛,你隻當今日沒看到我,你可憐可憐大姑娘,如今她渾身被人潑了臟水,在郡王府不用你與說我,我都能想到哪是何等的艱難,大姑娘素來待你也不薄,隻求你放過我一馬。”
石亮蹲下身子,手中短刀,緊緊貼在他的脖頸上。
“餘成,裴岸是朝廷命官,你若再不走,插翅難飛。”
哪知這話一出,餘成用儘全力,在水裡跪倒在地,“石護衛,兄弟,你如今也為大姑娘做事,足矣明白大姑娘的苦衷與不得已,所有的罪責我來承擔,您今日大發慈悲,隻當沒看到我就是。”
石亮重重一腳,直接把餘成踹倒在水裡,餘成一個不察,直接栽倒在水裡,耳鼻口眼全部忽地湧入了泉水。
咳咳咳!
一時之間,嗆得他開不了口,說不出話,眼睛也睜不開。
石亮高高在上,猶如殺神。
“今日裡殺了你在這裡,也算個交代,待捕頭們尋到了你,自不會怪罪在大將軍身上。”
石亮語氣陰冷,不掩殺意。
餘成還在水裡掙紮,嗆得幾乎快要溺死。
就在石亮下定決心要除了這廝時,哪裡想到餘成忽地從水裡起身,揚了他滿眼的河沙和水。
“餘成!”
真是膽大包天。
但餘成沒有對石亮反殺過去,他猛地一推眼裡進沙的石亮落水,轉身直接飛撲下山崖,等石亮追過去一看,隻聽到搖曳的樹尖與枝葉,耳邊也隨後聽到一連串的悶哼呼痛聲。
跑了!
石亮氣結,跟著蹣跚下了這陡坡,再追出去時,早已沒了餘成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