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府。
年長齡醒來後喊了幾個族老和成年孫子，押著年穀用去跪祠堂。
年穀用憤怒羞惱，“我參她乃朝廷官員正常之義，父親作為禦史大夫，竟也如此畏懼權貴？簡直有辱禦史之名！”
年長齡扶著還有些沉重的頭，閉眼深深吸氣，“蠢貨，你還沒明白為父為何生氣？”
年穀用覺得自己占理，前麵已經跪了半天，這會怒氣值高漲，頓時口不擇言，“父親就是偏心，覺得兒子做什麼都不對，我永遠比不上大哥！”
年長齡撫住胸口，臉色難看，“這是你的心裡話？這麼多年你竟是這樣想的？”
“不是嗎？大哥都死了，你還看重他的廢腿兒子，對我的努力視而不見，對我的兒子也是嫌棄。”
年長齡呆呆看著他，眼睛發紅，似乎沒明白他哪裡來的這麼大怨氣。
年穀用冷笑，“怎麼？被我說中了？父親就是偏心，府裡什麼都是大房的，兒子不服，我也是嫡子，我不比任何人差，他年承瀚一個廢物憑什麼可以越過我這個叔叔接掌年府大權？”
“混賬！”年長齡回神，氣得渾身發抖怒發衝冠，“為父確實偏心，偏的卻是你的心！”
“胡說！”年穀用站起來怒吼，“你何曾偏心於我？大哥樣樣在我之上，我憑什麼就得屈於他之下？”
他揮舞著手臂瘋了一樣細數他覺得不公的地方，整個祠堂隻有他的咆哮聲。
年長齡失望地看著這個變得陌生的兒子，忽然間心神疲憊。
一位族老歎道：“分家吧，再這樣下去，他這心底的怨懟更深。”
這性子已經沒辦法再搶救，隻能選擇分出去，眼不見為淨。
年長齡閉眼，歎息。
年穀用停下話語，眼珠轉動，又開始算計，他也是嫡子，理當能分不少——
這時，年府管家快步走進來，靠近年長齡低聲道：“老爺，鎮國王府送來了一封信。”
年長齡一震，搶過他手裡的信，裡麵除了幾句話，還有一些……
然後，不待大家反應，他噗地一聲吐了鮮血，整個人從椅子上滑了下去。
“老爺（祖父）！！”
今年的春闈算是波瀾無驚的度過，舉子們等著殿試。
不過在放榜第三日，忽然年家宣布將年穀用除族，不再是年氏子孫。
竟然就那麼把他那房趕了出去，連該給的家產盤資都沒有。
頓時盛京城裡各種猜測飛出來。
“聽說是當年年大爺的死跟他有關，被查到了證據，年老大人已經氣的快不行了，於是幾位族老做主把他除的族。”
“不止不止呢，我這邊有人打聽到，年承瀚公子的腿也是他使的壞，還有年府大房夫人曾經生過一個小公子，也是被他所害。”
“嘶，真的？”
“八九不離十，否則年氏不會給他除族，沒把他送去見官已經是仁慈。”
“哎呦，那年承瀚公子真是可憐啊，當年的第一公子，如今卻被害得不良於行。”
而此時的年承瀚也在跪了祠堂，也不算跪，隻是坐在地上。
他隨從在旁邊碎碎念，“公子，你既然把證據遞給了元盛王爺，借她的手報了當年之仇，為何還要跟老爺坦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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