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陣仗,看得張海山一愣。
什麼情況?
“張四爺。”曹子建下馬,朝著正看向自己的張海山打了個招呼。
“子建,帶這麼多人,發生什麼事了?”張海山起身問道。
“以後你這早中晚都要多加二十二雙筷子了。”曹子建笑著答道。
張海山聞言,開始有些明白曹子建的意圖。
從請老師教曹奎等人識字,現在又招這麼多‘閒人’。
這是準備養自己的班底啊。
之後,王伍等人開始一一自我介紹了起來。
一切完畢,曹子建開口道:“張四爺,方廷母親呢?我去跟他說一聲。”
“出門打水....。”一句話沒說完,張海山就看到不遠處一個肩上挑著扁擔,扁擔上掛著兩個大木桶,木桶裡裝滿水的婦人正朝著這邊而來。
“說曹操曹操就到,打水回來了。”
這年頭,水井是個稀罕貨,並不是挨家挨戶都有的。
像在這村子,基本上七八戶人家共用一口。
“張四爺,費那麼大勁的去抬水,為啥不乾脆自己就近挖個水井呢?”王伍突然開口道。
“小伍,你說的倒是輕巧。”張海山搖頭道:“這挖井可是個技術活,不僅要掌握砌井磚、井筒的技術,還要有一定“相地脈”的本領,即知道在哪裡打井容易出水和出好水?。”
“需要請專門會挖井的人過來。”
“這花費不低,所以,與其浪費那錢,還不如走幾步路呢。”
“張四爺,這請外人那肯定要花錢,但如果我們自己動手,那豈不是省了人工?”王伍笑著開口道。
“老伍,聽你這話,你還會挖井?”曹子建驚訝道。
“曹爺,那三爺院裡的那口井,就是我們兄弟幾個挖的。”王伍開口道。
“得,那這裡挖井的事就麻煩你們了,需要什麼工具,要多少錢,跟四爺說。”曹子建開口道。
“好。”王伍答應一聲。
聊天的功夫,方廷的母親已經挑著水桶過來了。
曹子建將王伍等人將在這裡吃飯的情況跟她說了一遍。
之後,曹子建領著王伍等人去了就近的縣城,購買了一些鍋碗瓢盆,以及食物等等東西。
人多就是好辦事,一人拿幾樣,壓根就用不到儲物戒指。
這邊的事情交代完畢,曹子建給張海山留了一筆錢後,便是騎著踏雪往京城方向而去。
隻是在路過魯班胡同的時候,曹子建停了下來。
而後徑直來到了同木仿。
一進店,曹子建就看到坐在櫃台後的趙五魁。
經過火車站一役,即便休養了好幾天,但趙五魁的臉色還是有些蒼白。
這是因為那天失血過多導致,需要時間慢慢來調養。
“曹公子.”趙五魁看著曹子建,開口道。
“五爺,才幾天沒見,怎麼臉色這麼差?生病了?”曹子建故作完全不知情的樣子問道。
“這幾天染了風寒,不過已無大礙。”趙五魁這說謊的本事也是張嘴就來。
“多注意身體。”曹子建道。
“謝曹公子關心。”趙五魁問道:“您今兒來是?”
“上次因為繆先生的打擾,讓我在您庫房裡隻挑了一件家具,今兒過來,就是想再挑幾件的。”曹子建答道。
“小黎,過來看著店。”趙五魁朝著後院喊了一句。
一個青年走了出來。
“曹公子,請。”趙五魁朝著後院做了個請的手勢。
就在曹子建抬腿朝後院走去的時候,身後突然想起了一道爆喝聲。
“這同木仿的掌櫃呢?給我趕緊滾出來。”
聽到這話,曹子建和趙五魁同時朝著說話之人看去。
那是一個年約四十左右,穿著一襲長衫的中年男子。
在他的手裡,正拿著一件木製品。
“曹先生,等我一下。”趙五魁跟曹子建簡單說了一句後,便是來到那長衫中年男子跟前,道:“這位客官,你好,我你同木仿的掌櫃,趙五魁,請問您為何發這麼大的火?”
“為什麼?”中年男子冷哼一聲,這就將手中的木製品放到了一邊的櫃台之上:“看看這個東西,你就知道為什麼了。”
曹子建舉目望去,發現那是一個以九塊大小等同之木板連接而成的棋盤。
整個棋盤以紫檀為料,周身光素,不飾雕飾,色澤沉潤,牛毛紋隱現,做折迭式。
盤內配嵌棋格,做雙麵。
一麵象棋盤,一麵圍棋盤,形製規整,打磨平滑,包漿圓融。
對於這塊紫檀折疊式雙麵棋盤,趙五魁還是很有印象的。
因為當初這是他收的。
隻是,在他躺在床上休養的這幾天,店裡的夥計說這棋盤被人以三十塊大洋給買走了。
“小黎,怎麼回事?”趙五魁看向店裡的夥計,質問道。
“掌櫃,我...我...”那夥計縮著脖子,支支吾吾。
中年男子見狀,直接道:“這棋盤左上角那塊紫檀木板有明顯缺陷。”
“但是,當時這小子賣給我的時候跟我說,這玩意沒有任何缺陷,我才花那麼多錢購入的。”
“現在你說,該怎麼解決吧?”
趙五魁聞言,看向棋盤的左上角那塊板子,眉頭頓皺。
確實如客人說的一樣,左上角那塊板子明顯斷裂過,不過又被人做了簡單的修複。
趙五魁記得,當時自己收過來的時候,完全沒有問題才是。
不是客人找事的話,就是自己這夥計出了‘事’。
不過從小黎的表現來看,大概率就是後者了。
“張黎,說,怎麼回事。”趙五魁沉聲問道。
那夥計支支吾吾,終於是將情況給說了出來。
原來,前些天的時候,夥計拿這棋盤來玩,不小心將其掉在了地上。
導致棋盤的一個板子直接斷裂。
又擔心趙五魁訓斥他,於是就自作主張將其給修複了一下。
之後,這棋盤正好被中年男子看中,且當時對方並沒有發現棋盤的任何問題,他就以為自己的修複技術過硬,直接賣給了對方,還一個勁的跟對方保證這棋盤沒有任何問題。
聽完了事情始末的趙五魁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其實不保證的話還好。
屬於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但這一保證,現在客人發現了,明顯就是欺客。
趙五魁深吸一口氣,他知道,現在不是訓斥夥計的時候,隻能先給客人解決問題。
這就看向中年男子道:“客官,抱歉,這件事確實是本店的錯。”
“這樣,我將錢退給您,並且送您一個差不多樣式的棋盤,您看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