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子建拿過刻刀,根據原來棋盤的刻線在上麵劃線。
既然要做到一模一樣,那這磨損肯定也要複刻。
曹子建對著那塊有缺陷的板子仔細觀察了一番後,拿過刮刀在板子表麵來回刮擦,製造出該有的凹痕和劃痕。
最後檢查了一下,確定沒問題後,便是拿過邊上的牛皮,開始對自己製作的板子進行拋光。
一係列的操作,使得曹子建新作的板子跟棋盤上的那塊,在樣子上已無二異。
唯一的區彆,就是在料子的顏色上了。
所以,這就到了最關鍵的一步,做舊處理。
這也是趙五魁最想知道的。
“五爺,給我打盆溫水。”曹子建扭頭,朝著一直看著自己乾活的趙五魁說了一句。
“要溫水做甚?”趙五魁從事木器一行這麼多年,可從沒聽說,這做舊要用到溫水的。
不過曹子建既然這麼要求,他也就照做。
很快,溫水便是被端來。
曹子建拿過自己帶來的棕色玻璃瓶,將其內黑紫色結晶倒在了溫水中。
稍微一攪拌,原本還清澈透明的溫水頓時變成了玫瑰紅色。
這把趙五魁看得一愣一愣的,不過他也沒有急著開口,而是選擇繼續觀望。
隻見曹子建將那新作的棋盤板子放到了水中。
雖說紫檀是木材,但因為密度大,所以放到水中便是秒沉底。
曹子建的目光一直盯著水中的板子。
約莫兩分鐘後,曹子建伸手,將板子從水裡取了出來。
而後對著跟那棋盤的顏色進行了一番對比。
“顏色還不夠深,還要在泡一會。”曹子建暗道,這就將其再次扔到了水中。
不過,看到已經明顯發生顏色變化的趙五魁卻是再也坐不住了,朝著曹子建開口道:“曹公子,你...你那玻璃瓶中裝的那紫黑色的粉末是什麼?”
“為什麼能有如此功效?可以在短短幾分鐘的時間,就讓原本還是暗紅色的紫檀木料變得紫黑?”
“你說這個阿。”曹子建拿過玻璃瓶,道:“裡麵裝的是高錳酸鉀。”
“高錳酸鉀?那是什麼?”趙五魁聞言,臉上疑惑更甚。
因為這是他從沒聽過的一個詞語。
其實,這還真不是趙五魁孤陋寡聞,而是這個時期,一般人很少有能接觸到高錳酸鉀這種化工產品。
而用高錳酸鉀對家具做舊的方法,最早也要追溯到20世紀80年代那會。
“不知道怎麼跟你解釋,不過你可以將它理解成可以加速木材氧化的東西。”曹子建開口道。
“臥槽,你這方法可比將家具扔到糞坑裡方便多了。”趙五魁開口道。
這一次,曹子建並沒有接趙五魁的話茬。
因為要將那板子從水裡給拿出來了。
在泡,可能就要到元代了。
將自己的‘傑作’和棋盤的板子進行了一番比對後,曹子建露出了滿意之色。
這就將手中的板子用棉布擦拭乾淨後,遞給了趙五魁,道:“五爺,好了,你讓老師傅將那塊有缺陷的板子給卸下來,將這塊安上去。”
曹子建這就照做。
不過,他沒有喊人,而是選擇自己動手。
隨著安裝完畢,趙五魁看著麵前完全看不出區彆的棋盤,忍不住對著曹子建豎起了大拇指:“曹公子,你的做舊手藝,真特麼絕了。”
曹子建搖了搖頭,道:“五爺,你說了可不算,要給那位梁先生看過之後,才算。”
算了算時間,距離一個時辰還剩下好幾分鐘。
所以,這會曹子建並沒有讓趙五魁帶自己去庫房,而是決定先應付完粱大相的事情再說。
一個時辰。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粱大相好似掐著時間一般,準時來到了同木坊。
看著對方的到來,趙五魁指了指被放到櫃台上的棋盤,道:“粱先生,這就是您那件棋盤,您看看。”
粱大相聞言,這就拿過棋盤仔細看了起來。
尤其是四個角,是他觀察的重點。
好半晌後。
粱大相臉上露出了滿意之色,道:“不錯,沒想到還真有這一樣的棋盤。”
對方說出這話,顯然是沒看出這就是他之前的那塊棋盤。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為難你們了。”說著,粱大相拿著棋盤就朝同木仿外走去。
趙五魁見狀,卻是喊住了對方。
“梁先生,等等。”
“還有事?”梁大相腳步一頓,扭頭看向趙五魁。
“有件事,我必須跟您說清楚。”趙五魁開口道:“其實,你手裡的棋盤,就是剛剛你拿過來的那件。”
“隻不過被一位能工巧匠給重新修複了一遍。”
“嗯?”粱大相聞言,這就對著棋盤再次檢查了一遍。
完全看不出任何不同的他,狐疑道:“我怎麼看不出有任何的修複痕跡?”
“這就歸咎於修複之人的手法獨到了。”趙五魁開口道:“現在情況是這麼個情況,如果您還是對這棋盤膈應。”
“我們可以給您按最初的賠償方案。”
“或者,將錢重新退還給你,這棋盤您留著。”
最後,粱大相選擇了後者。
不得不說,趙五魁這生意做得一點毛病沒有。
不僅斷絕了對方秋後再找麻煩,還間接將自己店鋪的口碑給挽救了回來。
這事解決完畢,曹子建同趙五魁來到庫房,開始挑選起家具。
最後,曹子建一共挑了二十多件家具。
包括清雍正紫檀雕花羅鍋棖方桌,官帽椅,條幾等等。
總之,都是在現實世界比較搶手的。
因為修複一事以及曹子建跟自己背後那位認識,趙五魁不僅給曹子建的價格相當優惠,還包送到府上。
就在曹子建領著搬夫回到自己四合院,準備去開門的時候。
他注意到,在門縫的下方,夾著一張紙條。
“嗯?”曹子建將紙條抽出,打開。
隻見其上寫著幾個字。
‘子建,我回來了,有空來我小院一趟。’
‘王衛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