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薛總管和曹子建的交易結束,他又從櫃子裡取出了一幅手卷。
隨著那畫卷被打開一點,曹子建就認出,正是昨日自己在黃承乾辦公室看過的那卷趙佶的寫生圖。
由於該畫曹子建已經鑒賞過,所以,隻是簡單掃了一眼,確定就是昨天那幅後,便是將目光從畫卷上收了回去。
至於吳其洲,看著畫卷引首處密密麻麻的朱印後,雙眸爆射出一道精光,臉上也是泛起了一抹難以抑製的激動之色。
以他的見識,已經認出了寫生圖上的‘雙龍璽’,‘宣和’,‘政和’等印。
要知道,這可是宣和七璽之一。
畫作上能出現宣和七璽的印章,說明該作品入藏過宣和內府。
因為《宣和畫譜》和《宣和書譜》上有過明確記載,凡是皇家鑒賞作品,宣和內府都會對收藏的書畫進行特彆的規格重新裝裱。
並在其上鈐‘宣和七璽’印。
這也算是變相的說明這幅畫的不凡之處。
就在吳其洲還在鑒彆那些印章的真偽時,曹子建已經同載豐開始了交流。
“金先生,這幅畫卷您的報價是??”
載豐知道,昨天薛總管將這畫拿給黃承乾看的時候,曹子建也在場。
當時的報價是兩萬大洋。
但有個前提,那就是同那枚慈禧的印章一起才是這個價。
現在單獨拎出來,顯然不可能再是原來的價格。
這就開口道:“曹公子,如果你跟那方印章一同購入,價格不變,但如果你隻要這幅畫的話,就是另外的價格了。”
“不知道現在的價格是多少呢?”曹子建問道。
自上一幅畫作交易結束後,吳其洲就開始留意起曹子建。
想著通過觀察,來分辨曹子建到底是真懂華國字畫,還是載豐請來的‘托’,故意來抬高這些字畫價值的。
所以,自薛總管拿出趙佶的寫生圖後,吳其洲一半的心思在畫上,另一半則在曹子建身上。
這就使得,曹子建和載豐的交流聲其實並不大,但還是被吳其洲給聽在了耳中。
此刻的吳其洲,有些懵圈。
因為這幅畫才打開十分之一的,對方居然已經在談價了。
“媽的,這棒槌什麼情況?這都還沒看完呢,怎麼敢談價的?”
“真不怕對方拿件贗品出來?讓你給吃上大藥?”
“還是說,這棒槌覺得,對方拿出來的一定就是真品?”
“亦或是,這是金老板給我布的局?請個人過來,故意營造出他手上字畫不愁賣的場麵,目的就是想讓我花高價收這些畫?”
心中這麼想著,吳其洲哪還有心思鑒賞麵前的畫作。
現在的他,隻想知道,曹子建跟載豐到底都在交流些什麼,以此來判斷自己的猜測。
當即,吳其洲豎起耳朵聽了起來。
“兩萬八千大洋。”載豐答道。
“這價格....”曹子建聞言,陷入了沉思。
吳其洲聽到這報價,心中則是一凜,他有些好奇,到底是誰的畫作,居然能這麼貴。
而曹子建臉上的表情,好似在告訴他,對方一時半會也拿不定主意。
“看這棒槌的樣子,顯然是拿不出這麼多錢,不管他了,還是先看看這是誰的畫作吧。”吳其洲暗道,這就收回心思,將目光重新落到了那畫卷上。
待看完第一卷畫上的內容,吳其洲心中分析道:“技法精湛,鳥的羽毛先用淡墨輕擦出形,再用較濃的墨覆染,最後用濃墨點染重點部位,層層描繪,展現出鳥羽的質感和色彩?。”
“使畫麵既有層次感又不失整體性,確實是幅佳作。”
就在他準備讓薛總管繼續往下延伸打開的時候,曹子建的聲音不合時宜傳入了他的耳中。
“行吧,就依金先生的價格,兩萬八千大洋,我要了。”
這話,讓吳其洲渾身一個激靈,而後不動聲色的開始審視起曹子建。
兩萬八,說買就買了。
要知道,即便是他,麵對如此昂貴的字畫,不僅要反複查看,確定其真偽以外,回頭還要找人商議。
確保該畫值不值才會考慮入手。
但現在的曹子建,給他的感覺,買的並不是兩萬八的字畫,而是在集市上買一棵白菜那般隨意。
這可是吳其洲自踏足古玩行以來,從未見到過的情況。
這讓他不免在曹子建身上貼上了一個標簽。
托。
載豐請的托。
“搞了半天,原來不是棒槌,而是托。”吳其洲暗道:“可惜,找錯了對象。”
“我吳其洲在古玩行摸爬滾打幾十年,什麼伎倆沒見過,就這?還想蒙我?”
聽到曹子建要買下這幅畫,薛總管覺得吳其洲也就沒有繼續在看下去的必要了,這就開口道:“吳老板,抱歉,該畫既然曹公子已經要了,那咱們直接看下一幅吧。”
說著,薛總管開始將畫卷給重新收了起來。
曹子建也是從箱子裡點出一疊銀票,遞給了薛總管。
就在薛總管在檢查那些銀票數額的時候,載豐有感而發道:“不得不說,曹公子雖然年紀不大,但卻是金某這些年來,遇到最爽快的客戶,僅僅十分鐘不到,便已成交了四幅。”
“主要還是金先生要出手的畫作精美。”曹子建客套道。
兩人的對話,落到吳其洲耳中,像極了在一唱一和。
這也讓吳其洲更加篤定,曹子建就是載豐請來的托。
“我倒要看看,你倆準備演到什麼時候。”吳其洲推了推鼻梁的圓框眼鏡。
隨著銀票清點完畢,薛總管去櫃子拿下一幅字畫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道敲門聲。
“還有人?”曹子建和吳其洲都是下意識的朝著門口看去。
其實,不止他們二人,就連載豐也是麵露疑惑之色。
因為薛總管下午回來的時候跟他說過,今天他就約了吳其洲一人過來。
按理說,應該沒有其他人才對。
“誰?”齊心朝著門口問了一句。
“您好,我在你房間門口撿到一個東西,不知道是不是你掉落的。”門外響起一道輕柔女子的聲音。
齊心聞言,朝著載豐和薛管家投去了一個詢問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