彙中飯店,五樓。
身著便裝的李空兒緩步朝著曹子建的房間走去。
一邊走,她一邊觀察起走廊上的情況。
確定沒有其他人後,他快步來到了曹子建的房間門口。
彙中飯店的門鎖用的是當下最主流的鎖頭,彈子鎖。
這種鎖,對於李空兒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
隻見她從身上掏出作案工具。
即一根彎曲的鐵片和一根短鉤。
李空兒先是在鎖眼的底部插入那根彎曲的鐵皮,並將它沿著開鎖的方向用力掰動。
接著,在插入短鉤,開始感受著短鉤上傳來的彈子彈簧彈力。
根據彈力,開始來回頂幾下,如此一來,彈子就會被卡在鎖芯和鎖體的切線處。
此時,在用短鉤頂住彈子,在感覺不到彈簧的彈力時,說明此處的鑰匙銷已經到位了。
而後輕輕轉動第一個彎曲的鐵片。
隻聽得‘哢嚓’一聲,門開了。
整個過程,僅僅隻用了二十秒不到的時間。
李空兒快速閃身進入屋內,將門給輕輕關上。
隻是她沒有第一時間去翻箱倒櫃尋找東西,而是站在原地,好似在想著什麼事情一般。
對於自己房間進‘賊’這事,曹子建還全然不知。
因為這會的他,才剛看那幅手卷全部的內容。
經過清點,其上一共留下宋元明時期28位名家,近三千餘字的題跋。
“薛懷,將畫卷先給收起來吧。”載豐吩咐了一聲。
等到薛總管將手卷收好後,載豐才笑著看向曹子建和吳其洲,開口道:“二位,都看完了,覺得這手卷如何?”
“金老板,要不咱們直接談價吧?”吳其洲開口道。
這幅畫卷當然是極好的,隻是讓他當著賣家的麵誇讚,他實在有些做不到。
“是呀,金先生,這畫卷到底什麼價?”曹子建接口道。
載豐沒有說話,而是伸出了一根手指頭。
曹子建和吳其洲見狀,雙眸都是一凝。
他們當然知道,載豐的這根手指代表著什麼。
並不是一萬大洋,而是十萬。
“這...這...這...”吳其洲被這價格給驚得有些說不出話了。
他想過這幅畫的價格肯定會很高,但沒想到能高到這個地步。
“吳老板,您覺得這手卷不值這個價嗎?”載豐笑問道。
“金老板,這有些太貴了,放眼整個淞滬,誰跟能輕易掏出十萬大洋?”吳其洲苦聲道。
“這我還真不知道。”載豐微微搖頭:“但我知道,以吳老板的家底,肯定可以掏的出。”
掏的出和舍不舍得掏,那可是兩碼事。
起碼,讓吳其洲花十萬買這幅手卷,他也要三思而後行。
“金老板,價格方麵可否再降一降?”吳其洲開口道。
載豐沒有接吳其洲的話茬,而是自顧自的說到:“常言道‘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但這幅畫的作者,那可是文學史上的奇才和全才,他若稱第二,誰人敢稱第一?”
“而且放眼整個華國五千年史,試問有哪一位文人,比他還要全麵的?”
對於這個問題,曹子建和吳其洲都沒有吭聲,因為真的沒有。
也不知道載豐認可該手卷的作者,還是說,想讓曹子建和吳其洲彆還價了,繼續道。
“他的盛名,在整個華國,可謂家喻戶曉,可以說,他就是華國文化史上的巨人,是一個真正的博學之士。”
“而華夏民族之文化曆經數乾載之演進,登峰造極於宋朝。”
“而在宋朝這個文人輩出的年代,他又是大家最為熟知的,他所作的詩詞,至今仍為我們所吟詠。“
“在詩、詞、文、書、畫五大文學類彆中,他的詞,在整個宋朝高居魁首,或許唯有南宋的辛棄疾能夠跟之比劃比劃。”
“但是書法水平呢?辛棄疾確實也很厲害,但是跟他比,卻是有不小的差距。”
“散文方麵,整個華國曆史,恐怕隻有韓愈一人能夠與之匹敵。”
“詩這方麵,不說唐代的李白,杜甫,單單宋朝,能夠跟他比肩的也隻有陸遊了吧?”
“至於繪畫方麵,不僅在當時就已名噪一時,甚至還直接影響到了元,明,清不少知名畫家。”
“試問這樣一位文學泰鬥的畫作,難道不值十萬大洋?”
載豐口中的這位文學泰鬥,正是大文豪蘇軾,蘇東坡!!!
那幅手卷,正是蘇東坡的畫作。
“金老板,你說的我不反駁。”吳其洲開口道:“但是相比起蘇軾的畫作,其書法作品無疑要更負盛名一些。”
“如果這是那位的書法作品,十萬大洋我絕對眉頭不眨一下就買了,但是畫作,我希望在價格上您能再讓一讓。”
“吳老板,物以稀為貴吖。”載豐淡然道:“我坦白跟你說吧,蘇軾的繪畫作品,即便是我,也僅見過這一幅而已。”
載豐確實沒有撒謊。
因為即便是曹子建,他所知道的,明確是蘇軾的繪畫真跡,在現實世界一共也就兩幅而已。
書法作品略多一些,含墨跡和刻本,達到了五十多件。
“還有,吳老板彆看這畫作看起來有些簡樸,但是看過的畫越多,才會發現,原來在一千多年以前,蘇軾就已經開啟了一種往內心探求的路線。”載豐繼續補充道。
“我....”
見吳其洲還想開口說話來著,載豐直接打斷道:“吳老板,這幅手卷上,還有米芾的題跋呢。”
“那可是蘇軾的摯友,而且因為在書法上的非凡成就,同蘇軾,黃庭堅,蔡襄,共稱‘宋四家’。”
“單單米芾連綿起伏的筆觸和他細心平衡的字形與規律,他所書的題跋,單拎出來,都算得上一幅獨立傑作。”
“如今,蘇米合璧,算得上買一送一,才十萬大洋,這不屬於買到就是賺到?”
此刻,曹子建算是聽出來了,對於該手卷的價格方麵,載豐不可能在讓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