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吃飯的地方,曹子建和範陽幾乎一拍即合,都選擇了‘秦皇食府’。
男人就是這樣,遇到一家合口味的餐廳,就會一直吃一直吃,直到完全吃膩為止。
就在準備出發的時候,範陽忽然想到了什麼,朝著曹子建開口道:“子建,你等我一下,我回趟家,馬上就過來。”
曹子建還以為範陽這是要將那件剛入手的成窯鬥彩花卉紋高足杯給先放到家裡去呢,點了點頭。
範陽的住所跟曹子建的住所距離並不是很遠,約莫六七分鐘,範陽並是重新開車回來了。
“子建,走。”
曹子建剛一坐進副駕駛,就看到在副駕駛的車墊上,放著一棕色瓶子的茅台。
“這酒?”曹子建問道。
“我嶽父花了一千多萬從拍賣行拍回來的。”範陽答道。
此話一出,曹子建一臉狐疑道:“範陽,我書讀得並不少,你可騙不到我。”
這酒不管是包裝,還是新老程度,無論曹子建怎麼看,都看不到一千多萬。
要知道,曆年最貴的茅子,就是92年產的漢帝茅台。
這是茅台酒廠於92年推出的一款極具收藏和品鑒價值的酒。
外包裝不是紙盒,而是由黃銅整體一次鑄造成型,樣式借鑒了象征帝王權力的禦璽造型。
銅盒上的紋樣圖案,雕刻極為精美,可以說不論酒的價值,還是包裝都具有極高的意境和收藏價值。
當時一經麵世,便是直接獲得了在高盧雞舉辦的92年國際博覽會大獎,也是92年度唯一獲此殊榮的華國作品。
據說該酒一共也就生產了十瓶而已,在90年代末期就被拍到了100萬港幣,在14年的一場拍賣會上更是被以890萬的價格成交。
“子建,我不是指一瓶。”範陽笑著解釋道:“當時拍賣的一共有1062瓶。”
“我就說嘛。”曹子建露出恍然之色。
“我上次去他家的時候,我老丈人非要讓我帶幾箱回來,說什麼,這款酒選取15年以上的基酒,30年以上的調味酒精心調製而成,口感比普通茅子更醇厚,回味更悠長。”
“是你老丈人非要給你的?還是你偷摸帶回來的?”曹子建笑問道。
“哈哈哈,還真是什麼都瞞不過子建你。”範陽開懷大笑道:“不說那些,今兒高興,說什麼咱們哥倆也要喝上幾杯。”
.......
秦皇食府,包間內。
由於要喝酒,範陽點的菜也都以下酒為主。
像什麼葫蘆雞,帶把肘子,醬牛肉,溫拌腰絲,梆梆肉,乾煸鱔魚等。
等待上菜的功夫,範陽將自己帶來的茅子打開。
頓時,曹子建就聞到一抹飄逸細膩的酒香。
“聞著還行。”曹子建開口道。
“喝著更是沒話說。”範陽接口道。
“那我倒是想試試了。”曹子建說著,便是拿過店內提供的兩個玻璃小杯,給其倒上。
隻是,曹子建將自己的玻璃小杯給倒滿,準備給範陽那小杯也給斟滿的時候,範陽卻是抬手擋住了杯口,搖了搖頭,一本正經的說道。
“子建,這好酒當然得配好酒具了。”
“這玻璃小杯已經不符合我現在的身份了。”
“你啥身份呀?”曹子建失笑道:“這裡就我跟你,怎麼還裝上了呢?”
“子建,你配合我演一下都不行嗎?”範陽沒好氣道。
而後,便是將那個裝著成化鬥彩花卉紋高足杯的錦盒給放到了桌子上,小心翼翼的將其內的高足杯給取了出來。
“好了,現在可以給我滿上了。”
“你要用這高足杯來喝酒?”曹子建訝然道。
“這高足杯當時燒製出來,不就是作為酒具使用的嗎?”範陽反問道:“我拿它喝酒有什麼不妥?”
\"沒....沒任何不妥,你怎麼高興怎麼來,反正這東西屬於你的。”曹子建說著,這就將茅子倒入了那件成化鬥彩高足杯裡。
範陽盯著麵前斟滿酒水的高足杯,一邊欣賞一邊開口道:“子建,這老祖宗的審美就是不一樣,你看這高足杯的設計,杯身與杯足分明,杯足高而細,精巧無比。”
“整體形態也優雅,線條流暢不說,還儘顯高貴之氣。”
“杯身的繪畫更是精美絕倫,這花卉紋畫的,那叫一個栩栩如生,充滿生機。”
“範陽,要是讓那些專家看到,這存世數量如此稀少,且被各大博物館和私人藏家視為瑰寶的成化鬥彩花卉紋高足杯被你拿來當做酒具,不知道他們作何感想。”曹子建接口道。
範陽笑了笑,這就單手握住高足杯的杯足,將其舉起,朝著曹子建開口道:“子建,來,乾杯。”
曹子建拿起玻璃小杯,就準備跟範陽碰杯。
範陽見狀,趕忙將手往後一縮,連道:“子建,這可不能真碰呀,意思一下就行了。”
“怕碰壞了?”曹子建笑道。
“當然,五百萬呢。”範陽連連點頭道。
“那你還喊著讓我跟你乾杯。”曹子建開口道。
“我看電視劇裡那些主角都是這麼裝逼的,我也想效仿一下。”範陽笑道。
最後兩人也沒碰杯,就將杯中酒給一飲而儘了。
就在曹子建準備給範陽的杯子給再次滿上的時候,卻發現範陽從口袋裡取出了一塊軟木,開始仔仔細細的擦拭起了那件成化鬥彩高足杯。
這一幕,看得曹子建有些懵,忍不住開口道:“範陽,你現在擦它乾嘛?這酒才剛開始喝呢。”
“我剛才其實是想用這個方式來表達一下我入手這件高足杯的興奮之情。”範陽賠笑道:“你想呀,這杯子距今有600多年了,當年可能萬曆皇帝拿他喝過酒也說不定,我無非就是想借這個方式,來體會一下萬曆皇帝當時喝酒時的那種感覺。”
“現在體驗完了,自然要把它給珍藏起來了。”
“接下來我也用玻璃小杯。”
“所以,現在這是裝逼結束了?”曹子建開口道。
範陽哈哈一笑,點頭道:“結束了,結束了,接下來正常喝酒。”
隨著範陽將高足杯給重新放回到錦盒中沒多久,菜也陸陸續續的上來了。
等到幾杯酒下肚,範陽望著桌上的茅子,詩興大發道:“子建,我腦海裡突然蹦出了一首詞。”
“喲,沒看出來,你酒後還有這等雅興。”曹子建樂嗬道。
“百年裡,渾教是醉,也不過三萬六千場。”範陽開口道。
“大文豪蘇東坡的《滿庭芳》。”曹子建接口道。
“沒錯。”範陽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