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木分黃花紫檀,人分三六九等。
同樣是來華的老外,神父的地位無疑要比普通老外還要高人一等。
究其原因,主要是因這會來華的神父,都是帶著使命來得。
比如由教會直接派來以傳教名義給‘政府做事’。
而且剛剛那老外還自稱是高盧雞那邊的神父。
要知道,高盧雞教會在他們當地的影響力還是很大的。
這種人被綁架的消息一旦傳開,勢必會引起高盧雞當局的高度注意,對華國政府進行一係列施壓都是很常見的手段。
最後的最後,就是華國這邊派出大量人力來調查此事。
而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更何況這件事還是發生在火車站這種人多眼雜的地方,隻要稍加調查,要不了多久就會有結果。
“還有汽車作為接應。”曹子建暗道:“這劫持高盧雞神父的背後,多少還是有些底蘊的。”
“也不知道他們劫持著兩個老外要乾嘛?”
“不過這也跟我無關,倒是這勇氣還是可嘉的。”
當即,曹子建收回了心如明鏡能力。
很快,停站時間結束,火車繼續發動,朝著下一站進發。
於此同時,那名主動掏出錢財的中年男子望著車窗外不斷朝後‘移動’的景物,這就躡手躡腳的去到軟臥包間門口,探出腦袋查看起了過道上的情況。
見過道上已經完全不見那八名士兵裝扮男子的身影後,他一臉懊惱的退回到了車間,罵罵咧咧道。
“我操特奶奶個大冬瓜,早知道這夥人不是奔著我們來的,我丫就不急著將錢給掏出來了。”
“現在好了,全身上下幾百大洋全都被收繳了,而你們,一個銅板都不用出就相安無事,我特麼虧大了呀。”
此話一出,曹子建三人皆是朝他投去了一個同情的眼神。
這中年男子越想越憋屈,他覺得,就特麼自己一個人吃虧,這太不公平了,於是乎,開始將注意到了曹子建三人身上。
“我說你們仨,這事吧,要不是我主動掏錢出來,那八人肯定會找你們的茬。”
“所以,我剛剛被拿走的錢,你們三人要補給我一點,我也不要多,一人給我五十大洋就行了。”
“嘿,我跟你們仨說話呢,看車窗外乾嘛?”
“你們不能這樣子,五十大洋不肯掏,那四十大洋總行吧?”
“十塊,一人十塊,連買張臥鋪票都不夠,這肯掏了吧?”
總之,不管中年男子怎麼說,曹子建三人全當沒聽到。
一連費了十幾分鐘口舌的中年男子見曹子建他們依然不肯掏一分錢出來,也是無奈放棄了。
晚上11點半,火車抵達鬆江站。
這就是本次火車的終點,距離淞滬市中心還有八十來裡路。
曹子建見這麼晚了,也就沒有選擇趁黑趕路,而是直接在火車站邊上找了一家客棧,準備休息一晚,等天亮的時候再去找金不換。
.......
翌日,早上8點,淞滬法租界一棟頂部飄著一麵紅白藍三色旗幟,紅磚結構的洋樓會議室內。
正坐著三名衣著光鮮,但麵色十分沉重的老外。
這裡正是高盧雞駐華領事館。
而坐在首位的老外,正是領事館的總負責人,彼得沃克。
除了領事這個身份以外,彼得沃克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淞滬工部局的九位董事之一。
此刻,在彼得沃克的手裡正拿著一張紙,紙上用毛筆寫著幾行字。
而在他麵前的桌子上,還擺著一本《聖經》。
看著紙條上的內容,彼得沃克直接將手上的紙給揉成了一團,朝著桌子上扔去。
實在是紙條上的內容讓他太氣憤了。
說駐淞滬的高盧雞神父‘理查威廉’,被他們給請去‘做客’了。
有需要的話,會繼續派人送信過來告知他們的。
彼得沃克哪裡不明白這所謂的做客其實就是綁架的意思。
當即,彼得沃克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怒火,朝著左手邊那位帶著禮帽的老外開口道:“裡約,這紙還有這本聖經,是誰送過來的?”
“彼得大人,這些東西我是今早在領事館門口看到的,那紙就夾在聖經裡麵,我看到其上的內容後,就第一時間通知你了。”裡約答道:“所以我也不知道是誰送來的。”
“理查威廉這次去杭城,不是說要去那邊物色下一座教堂的選址嗎?怎麼就被人給綁架了呢?而且對方能將信送到領事館門口,顯然是知道理查威廉身份的,這事有備而來。”彼得沃克自語了起來:“明知是我們高盧雞的人,居然還敢綁架,這人活膩歪了?”
“彼得大人,有沒有可能是惡作劇呢?”裡約懷疑道。
“看著不像。”彼得沃克搖頭:“這聖經我認得,確實是理查威廉的隨身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