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
“多蒙殿下記掛,
這孩子啊,
自小就傲的很,
這才十歲,
臣就教不了他了,
實在需要和名師管教管教。”
司馬紹嘴角一揚,
心想,
這謝鯤不簡單哪,
已經在給自己找後路了,
看來王敦想要造反的傳言,
也不完全是謠言。
心念一轉,
說道,
“我看哪,
尋常的小學先生,
隻怕也教不了仁祖。
既然仁祖也這個才華,
咱也就彆拘泥於規矩了,
這樣吧,
我批個條子,
讓仁祖直接來太學,
把他交給杜祭酒和阮博士,
這下幼輿兄總該放心了吧?”
謝鯤立刻說道,
“臣,
臣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臣的心意都在酒裡了。”
說完,
一仰脖子喝了滿滿一杯。
司馬紹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扭頭問到身邊的王羲之,
“逸少,
你家既然請了江左八達,
怎麼單單少了一人,
就差這副碗筷?”
王羲之一哂,
說道,
“殿下,
他剛剛被鄧侯羞辱了一番,
憤然離席,
殿下進來時,
他正好出去,
沒碰上嗎?”
司馬紹想了起來,
說道,
“碰上了,
正碰,
一頭就撞我胸口上了,
發生什麼事情了,
鄧侯也不像多話多事之人。”
王羲之搖了搖頭,
說道,
“我也不知道,
剛才套了鄧侯半天話,
他也沒說,
殿下要不然試試?”
司馬紹擺了擺手,
說道,
“算了吧,
我彆自討沒趣了。
我昨天和你商量的事情,
你考慮了沒有?
這正好左右衛率和中庶子,
都外任太守了。
你要是嫌棄官小,
實在不行,
我讓薛少傅,
辭了少傅?”
王羲之一瞋,
說道,
“殿下這酒吃得有些多了,
二傅那是何等尊貴。
怎麼也得周尚書那種年高德劭的人,
才能擔任,
誰家抓個十五歲的秘書郎當,
不被胡奴笑掉大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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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紹笑了笑,
又往王羲之身邊蹭了蹭,
說道,
“沒事,
酒上事,
酒上了,
我相信江左八達,
也不是那嚼舌根的人。
怎麼樣?
考慮不考慮?”
王羲之搖了搖頭,
說道,
“殿下身邊還有更合適的人,
殿下忘了?
卞師父兄弟二人,
這守孝服喪的日子,
已經到了吧?”
司馬紹點了點頭,
說道,
“卞師父現在是詹事,
卞師父的兄長,
還是繼續做江夏太守。
現在,
就差你了。”
王羲之一皺眉頭,
說道,
“我這裡怕是還走不開,
先父早亡,
不蒙過庭訓,
多虧祖母恩養,
方有今日。
祖母如今隻在旦夕。”
司馬紹點了點頭,
說道,
“是啊,
我們都受了她老人家的照拂,
說起來,
我也是慚愧,
尤其是這些年來,
國事繁忙,
來看望的就更少了。
那你就替我儘一份孝心吧。”
王羲之點了點頭,
又和大家共飲一杯,
岔開話題,
說道,
“殿下剛剛去了二傅府上,
二傅的身體可好?”
司馬紹順著話,
歎了一口氣,
說道,
“很是不好,
薛少傅家遭大難,
神情恍惚,
連我都認不出來了。
看樣子沒個一年半載,
是上不了朝堂了。
賀太傅的情況也不好,
不但是在病榻上起不了身,
甚至還失語不言。
哎,
他們都是為我所累,
那些人是想斬了我的左膀右臂,
累得兩位大儒,
這般年紀受了此等痛苦。
這都是我的錯。”
另一側的溫嶠安慰道,
“要是沒有殿下關照,
這案子也不可能破的這麼快,
烏程公兄弟也不會伏法。”
司馬紹眉頭微皺,
想說什麼,
看了看那六個酒鬼,
又咽了下去,
附和道,
“是啊,
也算給兩位先生有個交待吧。
不說這些倒黴事了,
聊些開心的吧?
鄧侯,
你去的吳郡,
可是江南首郡,
準備的怎麼樣了?”
鄧攸放下手中的酒壺,
隻有眼睛是醉得,
半伏在案上,
說道,
“剛才長豫送了些糧食給臣,
要是殿下能再包了臣的衣穿住行,
那臣就能隻飲吳水,
做一個清如水明如鏡的好官了。”
司馬紹指了指自己,
又指了指鄧攸,
“鄧侯的意思是,
用我的錢,
成就鄧侯的美名?”
鄧攸又拿起酒壺,
說道,
“臣子的美名,
不就是殿下的根基嘛?
殿下的錢,
不拿來犒賞功臣,
難道拿來起西池樓觀嘛?”
司馬紹有點不好意思了,
因為他確實是有這個打算,
他剛想動工,
就被溫嶠勸誡了一頓,
還借機搜刮了他一筆錢。
現在,
同樣的把戲,
又來了一遍,
他還得掏錢,
還得心甘情願、麵帶笑容的,
畢竟,
這可是當著百官的麵,
給他立虛心納諫的儲君人設,
這錢,
花得心疼但不冤枉。
司馬紹想通了這些後,
自然就慷慨了起來,
說道,
“鄧侯說的好,
藏嬌,不如養賢。
這個錢,
我出了。”
鄧攸連感謝的意思都沒有,
反倒是和王羲之笑了笑,
說道,
“這次聽你的,
算是聽對了,
這趟沒白來。
這下,
我的俸祿能省下來買座大宅子了。
說不定還能續上一房美妾,
你說,
像咱這麼仁義的人,
不該無後吧?”
王羲之臉一綠,
看到司馬紹和溫嶠的目光投來,
眼神中滿是責備,
主動說道,
“這次我可是沒占他一文錢的便宜,
五五分賬,
童叟無欺。
錢?
錢是什麼?
是糞土,
殷深源(殷浩)常掛在嘴邊的。”
溫嶠反駁道,
“既然錢財是糞土,
你還四處抓錢?”
王羲之擺了擺手,
說道,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糞土可是好東西啊,
有了糞土,
田地裡的莊稼就長得旺盛,
糧食就越多,
江山社稷就越穩固。
我這可都是為了江山社稷考慮。”
溫嶠再問,
“那既然這樣,
你是不是能把這糞土,
和大家也分享分享?
總不能就肥你那一塊地吧?”
王羲之反駁道,
“哎,
太真兄,
你哪頭的啊?
不是說好了,
今天邀請殿下來,
是要把他兜裡的錢,
都掏空嘛?
怎麼,
你又想吃獨食了?”
溫嶠上步捂嘴,
說道,
“不要瞎說,
我那是勸諫殿下,
讓殿下把錢財用在招募賢才上,
和你這種單純的騙錢不一樣。
起碼,
起碼殿下還能得到一點好處不是?”
王羲之掙脫出來,
說道,
“然後哪?
你勸殿下不要造西池,
自己拿著殿下的錢,
造了個東樓?”
溫嶠看司馬紹投來了攝魂的目光,
趕忙邊笑邊解釋道,
“殿下,
臣要是說,
東樓就是聚賢樓,
殿下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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