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就又進了彆人的彀中了。”
王允之也笑了笑,
說道,
“那說明,
我還有點用,
不是嗎?”
郭璞點了點頭,
說道,
“你能這麼想,
貧道倒是很意外。”
王允之眉毛一挑,
問道,
“有多意外?
學生分明看到,
觀主連道袍都給學生準備好了。”
正說話間,
杜弢已經抱著一身道袍走了過來。
郭璞揮了揮手,
杜弢往後退了幾步,
卻已經有細心人看出了杜弢的身份。
搶出一個身子來,
一把拽住杜弢的衣袖,
說道,
“郭觀主,
晚輩倘若沒有看錯的話,
這就是天字第一號通緝令上的逆賊杜弢吧?
想不到,
你這長乾觀,
竟然是個藏汙納垢之地。
不知道觀主做什麼解釋?”
郭璞笑了笑,
說道,
“貌總有相似,
但人卻不同,
深源怕是認錯了。”
搶身位出來說第一句的,
是殷浩,
倒是讓郭璞吃驚不小。
畢竟這幾日,
幾人切磋老易,
也算結成了忘年交,
沒想到,
上來就照著要害來了。
殷浩還是沒有罷休,
說道,
“王家雖說對我殷家有知遇之恩,
但我自不會為了這份恩情,
枉顧了道義,
做出悖逆之事,
還請王公子莫怪。”
王允之擺了擺手,
說道,
“深源兄哪裡話,
這道觀是道觀,
王家是王家。
深源兄可不要想太多。”
殷浩點了點頭,
說道,
“王公子能理解,
殷某不勝感激,
那就請法曹參軍劉胤大人,
來抓走嫌犯,
詳加審查吧?
劉大人?”
殷浩話音剛落之處,
劉胤就帶著四五個衙役衝了進來,
一下子就把杜弢圍在了中央。
此時,
郭璞不緊不慢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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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參軍,
倒是來得很及時啊,
好像比貧道還能掐會算。”
劉胤拱拱手,
說道,
“郭仙長謬讚了,
這不是吃一塹長一智嘛,
上次淳於伯的事情,
多被動,
被劉中丞指著鼻子罵,
晚輩痛定思痛,
還是平日的工作沒做好。
這不就笨鳥先飛一下。”
郭璞眉毛一挑,
說道,
“貧道怎麼記得,
上次是驃騎將軍出麵,
攬下所有罪責,
才保住劉參軍的職位的?
你怎能如此忘恩負義、恩將仇報?”
劉胤又拱了拱手,
連笑容也加上幾分,
說道,
“剛才,
我聽王公子說了,
這道觀是道觀,
王家是王家。
難道,
觀主的意思是,
這逆賊是王家收留的不成?”
郭璞一甩拂塵,
說道,
“貧道剛才也說了,
人有相似,
是認錯了人,
這人是貧道的弟子,
也是貧道的女婿。
不是什麼逆賊杜弢。”
劉胤點了點頭,
說道,
“是和不是,
不是觀主說了算,
也不是晚輩說了算。
說來也巧了。
晚輩剛才碰到了後軍將軍應詹,
他可是最熟悉杜賊之人,
一定不會認錯。
要不然,
請後軍將軍進來看看?”
郭璞鼻子一哼,
說道,
“劉參軍倒是很能碰,
假的真不了,
便是應詹來了,
也又如何?”
話音未落,
應詹就背著雙手走進來,
說道,
“仙長,
這一彆多年,
再見麵,
我這俗人華發已生,
仙長還是風采依舊。”
郭璞擺了擺手,
說道,
“應後軍,
多餘的話,
就不要說了,
你是已經站過去了嘛?”
應詹笑了笑,
說道,
“我聽不懂仙長的話?
君子不黨,
我向來仗義而行,
從來不結黨營私,
就算是站,
也是站在家國大義上。”
應詹往旁邊一看,
王允之正在試穿道袍,
說道,
“吆,
這裡也能碰到熟人?
王公子,
這一彆,
也有兩年多沒見了吧?
更加豐神俊朗了。”
王允之笑了笑,
說道,
“應後軍,
也是意氣風發了很多。
算起來,
這拔杜弢於凡品的人,
正是應後軍吧?
存亡一知己,
也算是宿命了。”
應詹動了動耳朵,
說道,
“王公子是說,
旁邊這個道士,
就是那死了又活,
活了又死的杜弢?”
王允之係上道袍,
說道,
“哎,
我可沒這麼說。
再說,
晚輩也沒見過杜弢長什麼樣,
現在當年知道杜弢真麵目的人,
都死得差不多了,
以應後軍的人品,
自然是說他是,
他就是。”
應詹點了點頭,
問道,
“這算是來自王家的威脅嘛?”
王允之甩了甩袍袖,
說道,
“這不是全憑應後軍做主嘛?
真要是能威脅應後軍的,
怎麼也得是王家的長輩親至吧?”
應詹搖了搖頭,
說道,
“我知道你們王家的規矩,
你既然在這裡出現,
沒道理就這麼輕易的讓我把人帶走,
讓王家陷入被動。”
王允之笑了笑,
說道,
“要不然家中長輩常說,
世間之君子,
不是缺才,就是缺德,
德才兼備者,
唯應後軍。
應後軍不妨猜一猜,
晚輩做了什麼埋伏?”
應詹閉上眼睛,
感受著四麵的風,
眼睛忽然張開,
說道,
“好算計,
你什麼時候,
把裴太妃也請來了?”
王允之笑了笑,
說道,
“故東海王越身死異地,
不得安葬,
難道不應該讓他魂歸故裡嗎?”
應詹眉頭一皺,
問道,
“你要替故東海王越辦招魂葬?
你們王家這腳踏了幾條船?”
王允之笑了笑,
說道,
“剛才應後軍不是說了嘛,
君子不黨,
怎麼,
獨應後軍是君子不成?”
應詹斜了劉胤一眼,
本來司馬睿,
得到可靠消息,
杜弢被藏在觀裡,
正好能利用這個機會,
讓王導辭掉一些要職,
由應詹來頂替。
這樣就能一點點的把權力從王家搶回來,
沒想到,
王家直接就掀了桌子不玩了,
這招魂葬不重要,
也不是首例,
有些大臣也在自己偷偷的搞,
重要的是王家的態度。
要是王家奉東海王這一支為正統,
將來東海王又未必不能化龍。
單是這樣,
也倒罷了,
畢竟現在的東海王,
也是司馬睿的兒子司馬衝,
怕隻怕,
到時候王家和宗室串通,
讓司馬衝參照章武王司馬滔先例,
回繼本宗,
然後再另選宗室,
充當東海王。
那樣的話,
司馬睿這條龍,
可就又成了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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