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乂點了點頭,
收起了琴,
起身抱出杜不愆,
也離開了道觀。
隻留下王允之,
看著遠去的背影感慨道,
“幸好杜兄無意仕途,
不然,
我王家子弟,
無一人是其對手。”
感慨之後,
王允之才讀起了那封信,
信上寫得也很簡單,
隻有四個字——
金屋藏蛟,
不一樣的地方,
隻是這個嬌字,
寫錯成了蛟。
王允之自然不會以為杜乂是白字先生,
這蛟是未化的龍,
那自然就是太子了。
王允之疊起信件,
很快就來到了秦淮河畔,
也遇到了在此等候的劉胤。
看著劉胤滿麵春風,
王允之輕咳了一聲,
說道,
“收斂一點,
要是讓太真看出來你發了橫財,
又得被敲竹杠。”
劉胤馬上收斂了笑容,
說道,
“允之提醒的是,
那太真可是真黑。”
兩人結伴上船,
沒能偶遇溫嶠,
聽了一支小曲後,
又退了出來,
連登了幾艘花船,
都沒能見到花魁。
本來還咧嘴笑的劉胤,
望著越來越癟的錢袋子,
也噘了嘴。
“這也沒個準信?
就這麼一艘艘的瞎撞?”
王允之此時才一拍腦袋,
說道,
“你看我這個記性,
剛才謝尚和我講了的,
在下一處碼頭停靠著。”
劉胤掂了掂錢袋子,
說道,
“我看你是故意的,
剛才這一趟趟的,
軟硬兼施,
拉了不少信眾吧?
我就奇怪了,
郭璞的道觀,
紀友的米教,
你這麼起勁乾什麼?”
王允之笑了笑,
已經點了一支小舟,
劃向下一處碼頭,
說道,
“你是真不懂,
還是裝不懂?
要是真不懂,
就沒必要懂了。
要是裝不懂,
我也就沒必要解釋了。”
劉胤翻了個白眼,
說道,
“反正就是我出了這麼多錢,
沒落下一句實話唄?”
王允之笑了笑,
說道,
“劉法曹,
我可是提醒你,
知法犯法,
罪加一等。
你這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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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好路來的嘛?
解釋的清楚嘛?
我這都是為你考慮,
以後就說,
船上的花魁欣賞你才氣,
聽說劉法曹清如鏡廉如水,
紛紛慷慨解囊。”
劉胤也附和著笑了笑,
說道,
“慷慨解衣,
我倒是能理解。
可這解囊,
我有這個命嗎?”
王允之不停給過往的船隻送飛吻,
說道,
“你要準備準備了,
烏程令隻怕是要出缺了。
這都是給你提前鋪墊,
謀一個縣令,
總好過在京城裡提心吊膽。”
劉胤問道,
“那顧颺不是顧家人嘛?
在烏程還能讓人給欺負了?”
王允之笑了笑,
說道,
“你不覺得今年,
這秦淮河上的風有點大嘛?
劉兄,
不該問的,
還是不問的好。”
二人的船停在碼頭上,
也看到了那個顯眼的樓船。
王允之率先登上樓船,
對著裡麵就喊了一嗓子,
“謝兄、溫兄,
喝酒賞美怎麼不叫我?”
王允之衝進舫內,
自來熟的坐下,
吩咐小廝給加了一套碗筷,
端起酒杯來,
自己薅過酒壺,
倒滿了心意,
說道,
“小弟有事耽擱,
來晚了,
自罰三杯。”
說著連喝三杯,
環顧一圈,
卻隻見謝鯤、溫嶠二人枯坐,
並沒有什麼美人環膝的香豔場景。
王允之一把拉過剛剛走進來的劉胤,
一拍胸脯,
說道,
“彆客氣,
今天劉兄發了一筆豔財,
他的才情終於得到了賞識,
這從哪裡來,
到哪裡去,
二位兄長不用和我客氣,
使勁的花,
都算在劉兄身上。”
劉胤正要掏銀子,
溫嶠捂住他的錢袋子,
說道,
“商娘子向來仰慕才子,
劉兄既然有這份才情,
不妨進去和商娘子對詩和曲一番,
說不定,
商娘子心情一好,
連我之前欠得錢,
也一筆勾銷了哪。”
劉胤感激萬分的看向溫嶠,
到底是自己兄弟,
知道自己來錢不容易,
還得上下打點。
劉胤轉身進了商娘子的閨房,
溫嶠又提了一杯酒,
說道,
“這杯酒,
敬謝兄,
要不是謝兄提前報信,
我險些就中了光逸的圈套。”
謝鯤笑了笑,
說道,
“太真兄客氣了,
京城誰不知道,
太真兄消息靈通,
區區光逸的那點伎倆,
豈能瞞得住太真兄。
我不過是想借此機會,
結識太真兄這位後起之秀。”
王允之也在一邊插話,
說道,
“是啊,
太真兄運籌帷幄,決勝千裡。
這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也不必過於謙遜。
太真兄要是真的為難,
允之願意為太真兄走一趟,
不就是在多打斷幾條狗腿嘛,
這都不是事。”
溫嶠擺了擺手,
他可是沒少和王家兄弟們打交道,
王悅損,王羲之壞,
王允之又損又壞。
這事要讓他來辦,
彆說光逸了,
隻怕他背後的南頓王司馬宗,
都得瘸一條腿不可。
那樣一來,
太子司馬紹,
可就和宗室徹底決裂。
他王家自然是滿意,
可少了宗室的支持,
太子不就成了世家的傀儡了嘛?
想到此處,
溫嶠說道,
“哎,允之,
既然他們要玩,
那姐夫就陪他們玩玩,
就是比喝酒,
咱們也不能慫了,
不是嘛?”
王允之笑了笑,
說道,
“姐夫這話說的好,
不過,
做兄弟的,
還是要多一句嘴,
有些高樓看著還在,
其實已經塌了,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姐夫可是要小心哪。”
溫嶠點了點頭,
說道,
“允之說晚了,
剛才謝兄已經轉達了大將軍的心意,
隻是你也知道,
姐夫這個脾氣個性,
是喜好做個閒官,
品遊這江南美色的。”
王允之眉頭一皺,
問向謝鯤,
“謝兄,
我剛才才見過大將軍,
他並沒有談到太真兄。”
謝鯤說道,
“這還不是公子的錯?
公子一直不肯去武昌,
大將軍隻好先為公子網羅一些人才。”
王允之眉頭更緊了,
看來自己這在京城胡作非為,
也沒能打消王敦的念頭,
他倒不是不能出繼同宗,
問題是,
王敦現在就敢私自封四品將軍,
這樣發展下去,
說不定哪天,
就舉旗清君側了,
跟著王敦實在是不穩妥。
王允之想了想,
靈光一現,
說道,
“大將軍也彆在一棵樹上薅啊?
安期兄(王應)才是上乘人選,
而且處弘伯父也有這個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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