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
“仲矩這個辦法很好,
那就有勞萬令走一趟,
去勸一勸蘇峻。
這良將難得,
能為我所用最好。”
萬勝見推脫不掉,
隻好應下。
庾明見了機會,
說道,
“要是不放心,
我可以陪萬令一起去。”
司馬衝笑了笑,
說道,
“這就是仲矩兄的心思吧?
借機離開這裡,
把東宮被破的消息傳出去?
仲矩兄是不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庾明瞟了司馬衝一眼,
說道,
“你知道為什麼,
你一直被王允之、杜乂牽著鼻子走嗎?”
司馬衝不服氣的一哼,
說道,
“你在嘲笑本王之前,
是不是看看自己的處境?
你現在還是我的掌中囚。”
庾明擺了擺手,
指了指腦袋,
說道,
“你這裡是直的,
不會拐彎,
彆人說什麼,
你就信什麼。
彆人說個金屋藏嬌,
你就繞著寺廟、花船跑,
王允之上聚賢樓,
你也上聚賢樓。
可每一次,
你都在對方的算計之中,
說句糙話,
你一直在聞對方前一刻放得屁,
行事怎麼能不臭哪?”
庾明看司馬衝想發怒,
又擺了擺手,
說道,
“不要急著憤怒,
憤怒隻會讓你臭上加蠢。
想要扭轉局麵,
你就得想到對手的前麵。”
司馬衝稍微冷靜了一些,
畢竟今天吃得虧實在是太多了,
問道,
“去勸說蘇峻就是走到前麵?”
庾明再次搖了搖頭,
說道,
“舍弟叔預(庾懌),
也在你的帳下聽令,
我要是沒有猜錯,
也被你關在聚賢樓了吧?”
司馬衝點了點頭,
說道,
“這不能怪我,
太子妃姓庾。”
庾明笑了笑,
說道,
“這又是你不如太子的地方,
太子敢用和他有舊怨的會稽人,
你卻不止不敢問舍弟,
甚至就連裴家人,
你都信不過。”
司馬衝辯解道,
“哪裡還有什麼裴家人?”
庾明虛空一指,
說道,
“當陽侯杜乂,
已經和裴穆定了親,
怎麼就不算裴家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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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衝狐疑的看著庾明,
問道,
“他?
他不一直都是我皇兄的親信嘛?
什麼時候成了裴家人了哪?”
庾明繼續忽悠道,
“有夠笨的,
我來問你,
裴太妃放著京城裡,
那麼多道觀不選,
怎麼就偏偏選中了新開張的長乾觀?”
司馬衝搖了搖頭,
問道,
“這裡麵還有什麼講究?”
庾明說道,
“那是當然,
這長乾觀的觀主郭璞是誰的親信,
你應該知道吧?”
司馬衝好不容易能點頭了,
趕緊點頭。
庾明欣慰一笑,
說道,
“總歸不算太笨,
這招魂葬其實也就是求個心安,
有還是沒有,
對逝者沒什麼區彆。
裴太妃哪,
說句直白的,
日暮西山,沒幾天日子了。
她之所以要破這個例,
還不是想著借這個機會,
給你聚攏人氣?
哎,
誰承想,
你這麼沉不住氣,
被人一挑唆,
就跳了出來,
也是辜負了她老人家一片苦心。”
司馬衝解釋道,
“本王奉命擒拿刺客,
沒人挑唆,
也沒人能挑唆的了。”
庾明見魚兒上鉤了,
又歎了口氣,
說道,
“哎,
這就是你和太子的第二個差距,
你聽不進忠言。
你不妨想一想,
你是怎麼樣,
一步步和太子鬨僵到今天這個地步的?
是你自己所願,
還是什麼人從中作梗?”
司馬衝倒吸一口涼氣,
說道,
“你的意思是,
本王被人利用了?
皇兄不想兄弟相殘,
有意避讓?”
庾明雙眼一翻,
說道,
“不然哪?
到現在為止,
你看到東宮裡左右衛率的一個人了嗎?
你執掌五校,
太子協管六軍,
是誰的勢力大?
且不說還有東南北三位中郎將,
他們又聽誰的號令?
說句不好聽的,
太子要真想和你動手,
就淮陵王手下這些酒囊飯袋,
能渡得了江,
還是能進得了城?”
司馬衝被嚇出一身冷汗,
問道,
“那依仲矩兄所見,
本王又該如何哪?”
庾明撇了撇嘴,
說道,
“你啊,
天下第一不知好歹之人,
就算我和你講了,
你也不見得能聽得進去。”
司馬衝急忙說道,
“之前是我不懂事,
還請仲矩兄不要介意。”
庾明長歎一聲,
說道,
“也罷,
我就來當這一次的惡人吧,
誰讓咱們是一家人哪。
你現在要做的,
就是再上聚賢樓,
東西南北有什麼風,
一概不要理會,
隻管撲滅街上的大火,
和火滅之後,
百姓的安置。
這恐怕不難吧?”
萬勝那邊起了恨,
本來都到嘴的肉,
又被庾明這小子三言兩語攪了出去,
回頭一看,
陸曄居然在偷笑,
這還了得,
立馬就說道,
“仲矩賢弟,
這法子不錯,
這火還燒了不少船隻,
這事情要是處理得當了,
建康的百姓誰不念大王的恩德?”
司馬衝虛虛的點了點頭,
還是不放心的問道,
“你敢保證,
皇兄不會趁我安撫百姓的時候,
整兵偷襲?”
庾明笑了笑,
說道,
“那樣的話,
不是更好嘛?
要是如此,
太子就有了不賢之名,
到時候鄭夫人再吹幾句風,
何愁你的心願不成?”
司馬衝還是不敢相信,
問道,
“你是說,
皇兄無意與我爭鬥?”
庾明笑了笑,
說道,
“你是琅琊王嗎?”
司馬衝搖了搖頭,
庾明再問,
“你的生母得寵嘛?”
司馬衝又搖頭。
庾明三問,
“你生母家裡背景雄厚嗎?”
司馬衝說道,
“石家,
以前還行,
現在嘛……
本王不說你也知道。”
庾明總結道,
“就是說,
你既不是嫡出,又不是長子,
母親不受寵,自己也沒得陛下偏愛,
然後娘家人還都死完了,
你自己說,
就你這種情況,
太子位置給你了,
你坐得住嘛?”
司馬衝聽到這麼直白的話,
像是一道雷砸在百會穴上,
整個人一下就精神了,
說道,
“仲矩兄,
一語驚醒夢中人哪,
你說得對,
我即便是爭來了,
這個位置也坐不住,
還是便宜了那個寡婦。”
庾明點了點頭,
繼續說道,
“你能想明白就最好,
你再想想,
安國真的是溺水而死嗎?
就太子現在這個實力,
這個案子為什麼有始無終?
安國死了,
琅琊國絕嗣,
對誰最有好處?”
司馬衝也是一下子變聰明了,
說道,
“莫非是耀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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