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中尉的話剛說完,
隻聽噗噗兩聲,
兩個血窟窿,
就在兩人身前展開,
兩人齊回頭,
看到宋褘手中的短笛裡,
竟然藏著一柄短劍,
而就是這柄短劍,
要了他兩人的性命。
二人不甘的對望了最後一眼,
齊齊倒在船板上,
溫嶠瞥了瞥二人,
伸腳踢了一下,
彎下腰,
用小刀割開二人的麵皮後,
說道,
“告訴你們小心女人,
你們就是不聽哪?
現在好了,
大典沒參加成,
參加了自己的葬典,
也彆虧待他們,
拋到秦淮河裡喂魚吧。”
溫嶠拿著那兩張臉皮,
看著宋褘說道,
“聽聞商仙子行走江湖,
就是用這精妙絕倫的易容術,
來躲避狂蜂浪蝶的?
那想來,
這兩張臉皮,
商仙子是用的到了。”
宋褘看著還在滴血的臉皮,
沒有用手去接,
擺了擺手,
讓船下的人上來接了過去,
說道,
“溫公子以身為餌,
把這真凶勾了出來,
不知道,
溫公子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溫嶠笑了笑,
說道,
“自然是把釣魚的,
順著魚線,
扯到水裡來,
您說對吧,
大將軍?”
“哈哈哈,”
王敦人未至,
豺狼般的笑聲先傳了出來,
分開眾人後,
高大雄壯的身軀堵在船邊,
看著溫嶠,
賞識的點了點頭,
說道,
“想不到,
劉太尉還有這般外甥,
我怎麼就沒這個福分?
我那姐夫鄭澹,
讓他治理一個郡,
都怨聲載道的。
更彆提他那個倒黴兒子了。”
溫嶠讓開船路,
作勢邀請,
說道,
“既來之則安之,
大將軍既然來了,
何不進去小酌一杯?”
王敦笑了笑,
說道,
“昔年在洛陽金園,
我與二十四友把酒言歡,
今日也算得見故人之子,
喝一杯倒也無妨。
阿褘,
帶上人,
忙你的去吧,
這裡有太真,
放心的很。”
宋褘還想說什麼,
但看到蜂目如電掃了過來,
立刻就帶著船裡船外的人,
扮成石中尉和他的手下,
投身亂局之中。
王敦安穩的坐下,
為溫嶠倒了一杯酒,
說道,
“我知你今日喝了不少酒,
你要是喝不下了,
就抿一口,
我也不會強人所難。”
溫嶠搖了搖頭,
說道,
“但不知,
下官喝了這杯酒,
可否讓大將軍收回成命?”
王敦瞟了溫嶠一眼,
說道,
“彆那麼看著我,
你真以為,
是我想讓劉越石死嗎?
金園二十四友,
儘數凋零,
如今就隻剩下越石,
難道,
我不想保住老朋友的性命,
難道,
我就天生鐵石心腸?”
溫嶠嘴角撇了撇,
說道,
“大將軍,
你這時候才說這番話,
你猜,
我會不會信?”
王敦擺了擺手,
說道,
“我知道,
你們這些京城的年輕人怎麼想,
想著把我這奸臣、權臣除掉,
將權柄重新歸還給皇帝,
這江山就有了希望,
而你們,
也能青史留名,
我要是沒猜錯的話,
你袖子裡藏在弩箭吧?
好像還啐了毒,
這是要老夫橫屍船裡啊。”
溫嶠一驚,
手下意識的抖了一下,
乾脆就將弩箭拿了出來,
對準了王敦的胸口,
說道,
“你既然想到了,
為什麼還要上船,
是賭我心軟,
還是賭我射不準?”
王敦還是笑了笑,
說道,
“我知道,
好多人說我,
蜂目豺聲,
天生一副反相,
十足的奸臣模樣。
可我想,
這些都是那些庸人自擾,
真正聰明的年輕人,
是能撥開迷霧,
看到真相的,
你說哪?”
溫嶠手還是放在弩箭上,
問道,
“你感到我有殺意了,
為什麼還要扯走自己的兵?
你是覺得,
憑你的三言兩語,
就能改變我的想法嘛?”
王敦搖了搖頭,
說道,
“今夜,
我就是來看看故人之子,
見到了,
我就很滿意,
至於他怎麼對我,
那是他的事情,
我又何必煩憂?”
溫嶠笑道,
“你倒是通然豁達,
一點也不像他們口中的王敦。”
王敦又飲下一杯,
說道,
“他們要能看得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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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今,
坐在你對麵的,
就是他們了。”
溫嶠看著王敦,
說道,
“哦?
那我要多謝大將軍,
這麼看得起我了?”
王敦擺了擺手,
說道,
“我也不瞞你了,
你知道長乾觀主郭景純,
擅於占卜,
卦能通靈,
日前,
我找他算了一次生死卦,
你猜怎麼著?”
溫嶠一抬眉,
說道,
“總不能是算出,
什麼殺敦者,溫也吧?”
王敦點了點頭,
說道,
“你倒是頗為機靈。”
溫嶠擺了擺手,
說道,
“大將軍可知道,
這長乾觀主,
是誰的心腹?”
王敦笑了笑,
說道,
“渡江以來,
十年有餘,
我要是還不知道,
腦袋早讓人摘走了。”
溫嶠說道,
“既然大將軍心裡明白,
有何必為了一副卦象,
來找我哪?”
王敦又笑了笑,
說道,
“無他,
我想看看,
讓郭景純這麼忌憚的年輕人,
是什麼樣子。”
溫嶠也笑了笑,
說道,
“大將軍這話就見外了,
說起來,
我也是王家的女婿,
大將軍一句話,
婿敢不從命?”
王敦擺了擺手,
說道,
“那不一樣,
遇國士無雙,
豈能如呼小兒入殿,
不說效仿昭烈帝三顧茅廬,
起碼,
也得表現一點誠意出來。”
溫嶠眉頭一挑,
說道,
“那大將軍的誠意,
來得有些晚了,
這樣的話,
下官不是第一次聽了。”
王敦點了點頭,
說道,
“千裡馬嘛,
當它出現在馬群之中時,
就算它沒有奮蹄一起八百裡,
單是它那傲視周遭的孤傲,
就顯得那麼不同。”
溫嶠笑了笑,
說道,
“大將軍這話,
倒是適合說給,
那些天天圍繞在宋褘身邊的登徒子聽。”
王敦笑了笑,
說道,
“我看,
阿褘就在你身邊,
最是自在,
這阿褘啊,
雖說是我的侍妾,
但我看她就如同女兒一般,
不管你信不信,
我和她之前,
沒有男女之情。”
溫嶠也笑了笑,
說道,
“大將軍說錯了,
下官可不是登徒子,
是浪子。”
王敦停杯一笑,
問道,
“哦?有什麼不同哪?”
溫嶠說道,
“浪子不會在一朵花上停留,
所有的紅塵,
都是過客。”
王敦點了點頭,
說道,
“你也確實夠浪的,
把太子也打扮成了花魁,
害得東海王找了一晚上沒找到。”
溫嶠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