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播順著這話往下想,
越想越心驚、越想越膽寒。
說道,
“你是說,
不管我傳不傳這個召集令,
他們兩個都會兵圍縣衙?”
王羲之點了點頭,
問道,
“除非充、悝二位王子,
也和世子一樣,
忠君體國。”
司馬播歎了口氣,
說道,
“哎,
這下他們更有理由,
讓我死在這場意外之中了。
隻是,
連累了殿下,
讓臣過意不去。”
司馬紹走上前去,
拍了拍司馬播的肩膀,
說道,
“你放心好了,
就算是看在你的麵子上,
我也會對他們網開一麵的。”
司馬播一愣,
說道,
“殿下這不是在說胡話吧?
現在,
就這殘破的縣衙?
牆都倒了一大半,
怎麼阻擋進攻?”
司馬紹笑了笑,
說道,
“你還是和從前一樣的實誠,
你就看那兩個家夥,
穩坐釣魚台的樣子,
像是沒了辦法嗎?”
司馬紹向司馬播眨了眨眼睛,
司馬播悟道了一點,
問道,
“元規,
都這個時候了,
有什麼錦囊妙計,
還是快使出來吧。”
庾亮點了點頭,
說道,
“那就看我這張三寸不爛之舌,
能不能說服兩位王子了。”
庾亮抬腿就要往縣衙外走,
司馬播攔了一下,
問道,
“這裡就沒修個密道什麼的,
我先帶殿下躲一躲。”
庾亮笑了笑,
說道,
“播世子太小看殿下了,
連這點風雨都要躲的話,
怎麼能扛得起這江山?”
司馬紹被架在那裡,
隻能也跟著鎮定起來,
說道,
“我無須回避,
與眾將士同生共死。”
庾亮又拍了拍司馬播的肩膀,
說道,
“播世子,
看好了藍田侯,
彆讓你護駕的功勞,
被他搶了去,
最好啊,
你現在給他打暈。”
王述本來就是急脾氣,
這被庾亮一說,
立馬站出來,
說道,
“元規兄,
莫看扁了人。”
庾亮嘴角一挑,
說道,
“好啊,
那藍田侯就和我一起走一趟。”
王述被將在那裡,
隻能硬著頭皮,
往前走上兩步,
說道,
“去就去,
不獨你一人是忠臣孝子。”
庾亮激將了一人後,
又把目光看向王羲之,
說道,
“逸少,
懷祖都敢去,
你不敢?
你這不是被他比下去了嘛?”
王羲之擺了擺手,
說道,
“比下去就比下去吧,
要是那兩位王子,
知道自己辛苦了半月的田地,
都進了我的口袋,
還不給我扒了皮?”
王述聽到這話,
下意識的想往後退。
庾亮接著說道,
“哎,
你看你這就不如藍田侯了,
人家坑了多少世子王子,
人家怎麼就敢直麵哪?
說到底啊,
你還是慫了。”
王羲之點了點頭,
說道,
“是,我是慫了,
不過,
我看藍田侯剛才,
也是沒想清楚,
他也未必敢去見那幾位王子。”
兩人一唱一和,
又把王述將在當中,
心中的爭強戰勝了猶豫,
說道,
“誰說我不敢去了,
你莫小看了人,
今天就讓你看看,
我並非浪得虛名。”
王述大步走出縣衙,
司馬紹吊著的那口氣才下來,
在王羲之身旁耳語,
“逸少,
這把他推出去消火,
是不是不太仗義?”
王羲之回頭白了司馬紹一眼,
問道,
“那,
把你交出去?
這仗都不用打了。”
司馬紹脖子一縮,
說道,
“那還是他吧,
大不了以後多去祭奠他幾次,
給他追封個公爵什麼的。”
司馬播看著這兩人,
搖了搖頭,
說道,
“殿下真以為,
他兩人能擋住怒火?”
司馬紹點了點頭,
說道,
“你還不了解元規,
哪怕是有一點危險,
他都不可能自己出麵的,
我們等著好消息就是了。
再說了,
我在這裡的消息要是傳出去,
可有人比你還著急。”
司馬播問道,
“還有人?”
司馬紹笑了笑,
掰著手指頭算到,
“你看啊,
我這一脈,
阿裒死了,
阿衝哪,
上次那個事情,
把裡裡外外的人得罪個乾淨,
阿曦、阿煥哪,
年齡太小,
還都體弱多病。
我要是死在烏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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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
我這幾個兄弟,
會不會一下都夭折了,
然後再出個卦象,
說皇帝無德,
天罰絕嗣,
把他從龍床上掀下來。”
司馬播拍了拍腦袋,
說道,
“哎,
你說你們這腦袋都怎麼長的,
我怎麼就都想不到嘛?”
司馬紹笑了笑,
說道,
“是真想不到嘛?
真想不到的話,
彆人都去搶金銀,
怎麼獨你衝著這破爛的縣衙來了哪?”
司馬播也笑了笑,
說道,
“殿下明察秋毫,
臣萬分佩服。
還請殿下念在舍弟年幼,
不要追究。”
司馬紹擺了擺手,
說道,
“怎麼會哪?
我以後還要仰仗各位宗親哪,
要不然,
你看這元規和逸少,
每天就想著放乾我的血。”
王羲之插了一嘴,
說道,
“哎,殿下,
這天下喪亂,
士人百姓思賢君良久,
臣這也是為了鞭策殿下。”
司馬紹白了他一眼,
說道,
“是,
有福你們享,
有苦我一個吃,
是吧?
你看看人家藍田侯,
人家家裡都窮成那樣了,
還想著擠出錢來孝敬我哪?
你哪?
一天不惦記我的錢袋子,
晚上都睡不著吧?”
王羲之笑了笑,
說道,
“殿下,
你富有四~
額~,
現在可能隻剩一半了,
要錢有什麼用?
馮諼市義的故事,
卞師父可是剛給咱們講過,
你看,
你把錢給臣,
臣去給你把仁義都買回來,
不比你,
沉迷酒色,
荒廢自身好得多?”
司馬紹白了王羲之一眼,
說道,
“不是,
誰沉迷酒色了?
東宮窮得都連仆人都養不起了,
你一出手,
就把聚賢樓送給王應。
再一揮手,
就給宋褘買了一艘樓…”
王羲之眼睛眨了眨,
說道,
“殿下,
你剛才說誰?”
司馬紹顧左右而言他,
說道,
“啊,
那個,
我是聽說那裡消息靈通,
去買消息,
你不要誤會。”
王羲之笑了笑,
說道,
“這不用我誤會,
阮家那倆大嘴巴,
早把殿下的風流韻事,
譜曲填詞,
在秦淮河裡唱了起來。
現在哪,
殿下的豔名是傳遍秦淮河了,
誰不說殿下是癡情郎君。
哎,
可惜臣這一番苦心啊,
付之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