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紹連忙擺手，
說道，
“停停停，
有話直說，
你又看上什麼了？”
王羲之收起那副憂國憂民的臉，
說道，
“這不是嘛，
你兄弟倆打仗，
把東宮燒了，
總是要重建的吧，
我哪，
想接這個活，
但是哪，
你也知道，
這筆墨紙硯都是燒錢的玩意，
我手上也不寬裕，
你看能不能先把錢都給我…”
司馬紹鼻子一哼，
說道，
“想也不要想，
這事情我準備托付給藍田侯。”
王羲之扣了扣額頭，
說道，
“哪恐怕殿下要失望了，
藍田侯這還欠著烏程縣，
不少的銀兩哪，
要是限期內沒還，
按律法是要坐個幾年牢的，
殿下也知道廷尉是我外祖，
我到時候再和他老人家說一句，
多判個兩三年，
不成問題。”
司馬紹一甩袍袖，
說道，
“哼，
你早就想到了，
是不是?”
王羲之擺了擺手，
說道，
“殿下怎麼能這麼想臣哪？
臣是為了誰?
臣還不是為了殿下不被貪戾小人迷惑?”
司馬紹白了王羲之一眼，
說道，
“你這麼說，
藍田侯用自己的家產幫我，
倒是貪戾小人了?
你用我的錢坑我，
倒成了赤膽忠臣了？”
王羲之笑了笑，
說道，
“殿下說得一點沒錯，
這媚上者，必欺下。
如果不欺壓百姓，
他哪來的錢財，
孝敬殿下哪？
臣就不一樣了，
臣是拿殿下的錢，
給殿下辦事，
坦坦蕩蕩，
來去明白，
播世子，
你說對不對？”
司馬播跟著點了點頭，
說道，
“殿下，
好像是這個道理，
我來這吳興沒幾天，
但也聽到，
藍田侯的名聲不太好。”
司馬紹哼了一聲，
說道，
“藍田侯到底有什麼，
讓你們都怕成這樣？”
王羲之笑了笑，
拿出幾張麵具來，
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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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既然想知道，
那何不一起去看看?”
司馬紹猶豫了一下，
說道，
“要是被人認出來?”
王羲之已經戴上了麵具，
說道，
“殿下剛才不是還是，
元規兄最惜命嘛？”
司馬紹這才點了點頭，
三人裝扮一番，
也成了那流民模樣，
從縣衙燒毀的牆根擠了出去，
王羲之拿起地上的泥巴，
往司馬紹臉上甩了兩把，
說道，
“殿下這臉太白，
哪像流民。”
司馬紹剛要報複，
王羲之自己已經從泥潭裡打了滾，
三人從縣衙出來，
沒多久就被一群流民，
擠著來到了粥鋪。
王羲之第一眼，
就看到孫敢被吊在旗杆上，
再看，
沈伊正在旗杆下審問著。
看來，
沈伊這臥底，
還是合格的，
可惜，
孫敢要吃一些虧了。
司馬紹正尋找著，
司馬播碰了碰他，
手往前一指，
說道，
“那邊，
他們在那邊。”
三人從人群中擠過，
來到了庾亮和司馬充對峙的現場。
隻聽司馬充說道，
“我沒有聽錯吧？
我起了這麼多兵，
你現在就讓我帶一個藍田侯回去交差?
元規兄，
你這買賣做得是一點不吃虧。”
庾亮笑了笑，
說道，
“充王子，
可不要小看藍田侯，
他背後可是太原王氏，
你想想，
一個區區烏程算得了什麼?
喪亂以來，
多少王國絕嗣?
這點，
你就比不上你身旁的悝王子了，
你看看人家，
你還不知道吧？
下次見麵，
你就得稱呼人家梁王了。”
司馬充一驚，
看向自己的兄弟司馬悝，
問道，
“當真有此事?
我說哪，
你怎麼不和我爭世子之位，
原來是早有謀劃。”
司馬悝笑了笑，
說道，
“王兄，
你想想，
這元規是誰的人?
他是幫著誰說話的?
要是我們兄弟反目了，
誰得的好處最多?”
司馬充想了想，
說道，
“你說的倒也在理，
他巴不得我們打起來。
元規兄，
可惜了，
我沒有你想得那麼愚蠢，
你這離間計失敗了。”
庾亮笑了笑，
說道，
“充王子還是這麼耿直，
定是不知道，
你那播王兄，
現在謀劃著什麼吧？
按照之前的計劃，
他是不是應該去攻打錢府?
你猜，
實際上，
他去了哪裡，
又見了誰？”
司馬充瞟了一眼司馬悝，
司馬悝說道，
“元規兄不用這樣裝神弄鬼，
無非就是東宮駕臨烏程，
我那個不成器的大兄，
又隨風而倒了。
既然元規兄把話挑明了，
那咱們就講點心裡話，
就算是東宮的牆塌了，
令妹也有歸宿，
給誰當外戚不是當哪？
我王兄就一定比東宮差嗎？”
庾亮又笑了笑，
笑聲滲進人骨頭縫裡，
說道，
“看來二位王子的誌向不低啊，
但是哪，
二位王子有沒有想過，
我敢站在這裡的原因哪？”
司馬悝也跟著笑了，
說道，
“你無非是想憑著你這利嘴拖延時間，
好讓東宮有時間逃出烏程，
很不幸，
這烏程，
已經被圍了起來，
現在元規兄站過來，
還來得及。”
庾亮冷哼了一聲，
推了一把身旁的王述，
說道，
“你不是老說什麼主辱臣死嘛，
現在他們要殺殿下，
你還不和他們拚命?”
王述被庾亮一肘加一腳，
打到了司馬悝麵前，
啵得一下親到了司馬悝臉上，
司馬悝向後退了兩步，
連啐帶抹，
指著王述，
說道，
“來人，
把這個家夥也吊旗杆上去。”
話音一落，
王述也被升了旗，
和孫敢做了伴。
司馬充看著庾亮，
說道，
“元規兄，
我們兄弟敬重你是江左名士，
這麵子，
給你你得接著，
你推這麼個玩意出來，
惡心我們兄弟，
那……”
庾亮擺了擺手，
說道，
“哎，
二位王子，
剛才那家夥在，
有些話不方便說，
你們還不知道吧？
你們倆人，
大禍臨頭，
馬上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司馬充看看司馬悝，
兩人同時捧腹，
說道，
“這話不是該說給你自己聽嘛？”
庾亮揮了揮手，
說道，
“你們先彆樂，
等我說完了，
你們要是還能樂得出來，
那才叫本事。”
司馬充點了點頭，
說道，
“反正他們也跑不了，
就聽你講講笑話。”
庾亮問道，
“我先來問一個問題，
你們這麼多王爺王子，
為什麼不去奪建康，
要來打烏程?”
司馬充眼睛一翻，
說道，
“廢話，王家執掌的中外軍事，
城內城外都是他們的人，
看似漏洞百出，
實際是張開了一張大網，
等我們往裡麵跳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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