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坦眉頭一皺,
說道,
“王茂弘倒真是無處不在,
就算今天一個王家也沒請,
他的意誌還是能滲透進來。”
虞??端起酒杯來,
和孔坦碰了碰酒杯,
說道,
“君平,
這不是好事嘛?
這大海真要你一個人鬨,
是鬨不起來的。”
孔坦又問道,
“我了解的王茂弘,
不會這麼好心白幫忙吧?”
虞??點了點頭,
說道,
“大家各取所需,
你報你的仇、
我升我的官,
至於說驃騎大將軍嘛,
要我說哪,
不該咱們知道的,
咱們最好能少知道一些。”
孔坦猶豫了一下,
飲下杯中酒,
說道,
“我這就去,
給播世子一個驚喜。”
虞??拉住孔坦,
說道,
“不急這一時嘛,
看看這宴會,
東宮賣得什麼藥?”
孔坦聞言入席,
說道,
“你說這東宮也是真怪,
冊立的太子,
按照禮製,
應該在東宮宴請,
怎麼跑到這秦淮河上,
由建康令來做東?”
虞??笑了笑,
說道,
“君平這就,
有所不知了。
這不是溫太真、王逸少,
東宮的左膀右臂,
都天各一方了嘛。
那在這京城裡,
怎麼也要留個眼線吧?”
孔坦品著酒,
問道,
“你是說袁彥道?
這又是怎麼知道的,
不會也是王茂弘親口和你說的吧?”
虞??擺了擺手,
說道,
“這是我和王茂弘講的,
我用這個消息,
換了剛剛那個消息。”
孔坦眉頭一皺,
問道,
“思行兄,
真是好手段,
這段時間,
和茂倫兄一起,
在各郡巡查,
竟然對京城之事,
了如指掌。
佩服佩服。”
虞??擺了擺手,
說道,
“我實在當不起這個誇獎,
這都是家叔信中所寫,
驃騎大將軍也是看在家叔的麵子上,
才讓我進的門。”
孔坦點了點頭,
說道,
“這才對嘛?
我說虞宗正怎麼不聲不響的就走了,
原來是留了伏筆。
不然咱們會稽人可要被人再壓一頭了。”
虞??笑了笑,
手指向船外,
說道,
“你看,何家兄弟也來了。”
孔坦起身,
說道,
“我去探聽一下他們兄弟的想法。”
見孔坦離去,
桓彝這才開口,
說道,
“思行兄,
你這是拿我這大舅哥當你的槍使。”
虞??回瞄了他一眼,
說道,
“我這也是為了你好。”
桓彝撇了撇嘴,
說道,
“激將我大舅哥,
讓他為你衝鋒陷陣,
這是為我好?”
虞??點了點頭,
說道,
“茂倫兄,
咱們這些人,
就算再怎麼鑽營,
最多,
也就到家叔那個份上了,
要是不識相些,
急流勇退,
就會像君平的家翁孔大司農一樣,
被眾人合力撕成碎片,
這個,
就是規矩。
不然,
你以為家叔真就那麼高風亮節?”
桓彝點了點頭,
說道,
“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你這麼一說,
賀太傅、薛少傅、孔大司農、虞宗正的事情,
就都合理了。
那你還讓君平去查什麼?”
虞??擺了擺手,
說道,
“查不出結果,
和不去查,
中間差著一個態度。
我們現在是要這個態度,
不要這個結果。”
桓彝不解,
問道,
“這種沒有結果的態度,
又有什麼用哪?”
虞??長歎一聲,
說道,
“於你我來說,
毫無用處,
但對元子、阿穀,
這些子弟來說,
這就是他們到時候擰成一股繩的動力。”
桓彝一驚,
說道,
“你現在才什麼年紀,
都準備謀劃下一代的事情了?
我看,
是你想多了吧?”
虞??擺了擺手,
說道,
“人生無常,
尤其我還想挑戰一下這個規則,
我若是被這規則給彈死,
那犬子阿穀,
可就拜托你了。”
桓彝沒有先回話,
低頭飲了杯中酒,
說道,
“你看,
我能幫上你什麼忙?”
虞??擺了擺手,
說道,
“茂倫自來古直,
不適合……”
正說著,
虞??突然又想到了什麼,
問道,
“我去西園,
見到元子一直跟在王長豫身邊?
茂倫兄這進步的也太快了吧?”
桓彝擺了擺手,
說道,
“嗐,
兄弟什麼樣子,
你還不了解嘛?
太真是我過命的交情,
我連他的門路都不走。
元子的事情,
實在是逸少好玩,
非說找郭璞給看過相。”
虞??點了點頭,
他自然是信這位老朋友的話,
不過,
至於這個相是否看過,
他是表示懷疑的。
不得不說,
王家的手腕還是高,
一下子就點到會稽人的死穴上。
虞??搖了搖腦袋,
說道,
“西園的公子,
果然都不簡單哪,
京城裡這麼多孩童,
他誰也不選,
偏偏選了元子,
這份眼光當真的狠毒。”
桓彝晃了晃酒杯,
附和道,
“是啊,
這種不遠不近的拿捏,
分寸把握的剛剛好,
又讓人挑不出毛病來。”
虞??擺了擺手,
說道,
“這是其一,
咱們會稽人要是想成事,
就得依靠茂倫兄和太真的關係,
聯係一些敬重劉太尉的朝臣。
而這樣,
一來二去的,
元子肯定就會脫穎而出,
到時候,
你說爭鬥起來,
元子除了咱們會稽的,
還會偏向誰?”
桓彝點了點頭,
問道,
“那要不了,
把元子拽回來?
理由我都想好了,
家妻孔憲又有了,
讓元子回來操持家務,
也是理所當然。”
虞??擺了擺手,
說道,
“我看哪,
這一退不如一進。”
桓彝問道,
“進?
往哪裡進?”
虞??說道,
“自然是躍龍門,
王家不是給元子寫好了故事嘛?
那咱們就偏不按故事走,
這太子妃懷了公主的事情,
對元子可是一次絕好的機會。”
桓彝一皺眉,
說道,
“機會?
元子才幾歲?
真要是有行刺,
他也擋不住啊?”
虞??擺了擺手,
說道,
“哪裡用元子來擋,
這樣,
一會殿下進來了,
你去求殿下,
讓元子入太學。”
桓彝看了虞??一眼,
說道,
“這會不會太冒昧了?”
虞??笑了笑,
說道,
“你不覺得,
元子越長越像劉太尉了嘛?
等劉太尉的死訊在京城傳開了,
少不了有人要憑吊一番。
你說,
你要是東宮,
會放過這麼一個聚攏人心的機會嘛?”
桓彝看了看虞??,
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