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在夫子像前結義,杜乂這邊已經摸著月亮,
來在了汝南王府內,
王府之內,火把比月亮還明,
順著火把的指引,
杜乂很快找到了司馬紹,
隻看到司馬紹坐在當中,
左麵是汝南王佑,右邊是新蔡王弼。
杜乂往前蹭了蹭,
聽到了裡麵的話聲——
司馬紹一拍桌子,
說道,
“佑王叔,
我在這裡從下午坐到了傍晚,
就等著你一句實話,
怎麼就這麼難?”
司馬佑搖了搖頭,
說道,
“殿下這可就冤枉臣了,
臣這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
比大家閨秀還宅,
上次他們都去烏程湊熱鬨,
臣也還是在家中宅著,
臣實在是不知道,
臣哪裡不老實了,
讓殿下這般猜疑?”
司馬紹問道,
“既然你咬死了不說,
可就彆怪我把這張紙捅破了啊,
我來問你,
那歸命侯從府衙跑走,
可是來了你的王府?
又和你講了什麼?”
司馬佑點了點頭,
說道,
“嗐,
殿下是問這事情啊,
可把臣嚇得不輕,
殿下要是早問,
臣早就說了,
不至於耽誤殿下的時間。”
司馬紹問道,
“那你現在可以說了。”
司馬佑點了點頭,
說道,
“回殿下的話,
這個歸命侯,
確實是來找了臣,
而且來得蹊蹺,
還是從狗洞鑽進來的,
進來神神秘秘的和臣說了一陣胡話——
什麼鄭妃和劉隗有染、
琅琊王耀祖其實是他們私通生的,
哦,
還有說太子妃腹中是女嬰,
還說陛下那方麵……
這個死東西,
大概是想胡編亂造一些八卦,
好攪動一些是非,
這樣他這吳主之子,
又能乘亂而起了,
臣受陛下和殿下多年教誨,
一眼就看出他心中有鬼,
立馬給了他五十殺威棒,
這棍棒之下,
他才交代,
原來,
是他藏了一些兵器鎧甲在石頭城,
還用重金買通了右軍,
還給了周劄不少好處,
就準備著,
再把他的吳字旗立起來。”
司馬紹眉頭一皺,
事情的前半段,
和自己探查到的一樣,
可這後半段,
怎麼畫風變了又變,
扭曲的都沒有靈魂隻剩變態了。
司馬紹又問道,
“這麼說來,
這歸命侯,
現在就在府上?”
司馬佑一拍大腿,
惋惜的說道,
“臣難就難在這裡了,
本來哪,
臣看天色漸晚,
想著關他一晚,
挫挫他的銳氣,
明天送到廷尉府去,
交給衛廷尉。
結果……
哎,
這事情就出了意外,
誰想到,
他那個說是被劉傭殺死沉江的妹妹,
叫什麼孫小紅,
詐屍了,
還扮成了臣府裡的婢女,
借著給囚犯送飯的時機,
就把歸命侯救走了,
臣這正想著去侯府堵他,
殿下就來了,
結果殿下什麼也沒問,
坐了一個下午,
臣可是聽說,
這一下午,
京城都殺瘋了,
府衙起了火,
把劉傭、王袖燒了個生死未卜,
好不容易找到的那幾個縣衙逃囚也燒成了灰,
臣還聽說,
鄭娘娘和劉尹翻了臉,
派人要求清理門戶,
好在被藍田侯以德報怨,
救下了一家老小。”
司馬紹邊聽邊點頭,
說道,
“佑王叔這人在家中坐著,
消息就這麼從天上飛進來了,
實在是佩服的很。”
司馬佑擺了擺手,
說道,
“殿下這是哪裡的話,
好像臣刻意去打聽,
像那個袁耽一樣,
往各府都派了耳目,
臣雖然早就知道,
但怕是殿下的心意,
也沒敢怠慢。”
司馬紹眉頭一皺,
這個袁耽,
能辦事也能惹事,
他現在算是清楚了,
怎麼一到西園,
王應就要拿刀乾他,
看來這袁耽又背著自己,
往西園派了探子,
心中的五味一倒,
司馬紹遲疑的片刻,
說道,
“佑王叔誤會了,
我斷然沒有那個意思,
隻不過是在太學待太久了,
被那些個師傅纏得腦袋疼,
跑王叔這裡來躲個清淨,
王叔不會介意吧?”
司馬佑笑了笑,
說道,
“殿下這是哪裡的話,
臣有今日榮華,
全靠陛下信賴,殿下的恩寵,
殿下要是喜歡這裡的雅致,
臣立刻搬走,
和弼兒擠一處去。”
司馬紹擺了擺手,
說道,
“哎,那就不必了,
君子不奪人所好,
佑王叔精心打理的府邸,
我來看上一看,
已經是心曠神怡,
衝散了這些天的怨氣,
怎麼還能奢求更多哪?
不過,
這話又說回來了,
假如啊,
歸命侯說的話不是胡話,
佑王叔有沒有什麼格外的感想?”
司馬佑擺了擺手,
說道,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那歸命侯就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妄人,
依臣的意思,
上次就該給他看了,
是陛下寬宏,殿下仁德,
才放他一馬,
沒想到,
他不思報答,
反而倒行逆施,
陰謀造反,真是人神共憤。”
司馬紹點了點頭,
看了新蔡王一眼,
問道,
“阿弼,
這淮陵王絕了嗣,
淮陵離京城也不遠,
你看,
你有沒有興趣守著京城。”
司馬弼趕忙說道,
“殿下,
臣心裡自然是喜歡的,
畢竟郡王比縣王好,
地多錢多兵多。
可是,
臣有時候在想,
殿下對臣的恩寵太盛了,
難免引起什麼人的嫉妒,
這新蔡雖說是個縣,
但臣也自當儘心治理,
若是有了政績,
也能對得起殿下的寵愛。”
司馬紹點了點頭,
回頭看向司馬佑,
說道,
“佑王叔,
阿弼人才難得啊,
還這麼謙遜,
我看哪,
這將來啊,
我非封他當個相王不可。”
司馬佑趕忙說道,
“殿下這恩寵太過了,
弼兒這個孩子我了解,
忠厚嘛,是有一些,
但絕對不是能輔佐聖君的,
應命賢臣,
殿下若是看得起,
臣倒是有個不情之請,
這太子左右衛率,
不是還缺人嘛?
阿弼這孩子哪,
忠厚老實,
殿下怎麼吩咐,
他就怎麼做。”
司馬紹點了點頭,
說道,
“哎呀,
佑王叔和我想到了一起去啊,
隻是,
我怕這衛率官微職小,
阿弼心裡不悅。”
司馬弼也趕緊說道,
“殿下能看得起臣,
彆說是衛率了,
就是當個衛士,
臣也肝腦塗地。”
司馬紹擺了擺手,
說道,
“哎,阿弼,
這話可就言重了,
眼下就說眼下,
我身邊正缺靠得住的人。”
司馬弼趕忙說道,
“臣能得殿下如此信任,
真是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了,
殿下要是不嫌棄,
臣新蔡國那一千烏合之眾,
就交給殿下捶打了,
就怕殿下嫌棄他們不成氣候。”
司馬紹擺了擺手,
說道,
“哎,這話怎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