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歐陽家已經把調查她的結果告訴了皇帝,溫家對外隻有一個少爺便是溫如玉,何來溫禮?
這皇帝老兒心機深沉,前世又一直忌憚她的實力,估計歐陽長空和歐陽青畫這倆人在他耳邊吹了一股子邪風,他自己又胡亂想了些,這才前來試探。
一直在台下坐著的溫常柏聽著這一來一往的對話,手心裡早已冒出了汗,本來他們溫家是不打算參加狩獵會的,可誰知歐陽家特意下了貼邀請溫家,如今歐陽家如日中天他們豈敢拒絕。
思來想去,便應邀前來,雖說錯過了狩獵會卻偏偏恰好趕上了這宮宴。
當他得知溫禮也在邀請範圍內時,一顆心頓時涼了半截兒。
且不說他們溫家如今風光不在,便是風光依舊,以溫禮的身份又沒做什麼出彩的事,怎的會被皇帝親自邀請?
定是他離家這些日子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這才被算計。
當年溫禮是凶屍之事雖被他們瞞得嚴嚴實實,可人多嘴雜難保不會流傳出去。
若是被人得知溫禮乃天生凶屍,他們溫家算是徹徹底底沒了翻身之地。
想到這,溫常柏身子都不由得微顫了起來,思量再三還是站起了身,禮畢後,說“陛下,阿禮這孩子年歲小,這些事他恐怕也不記得了,草民鬥膽替他回答。”
皇帝點頭,昂了昂下巴示意他說。
溫常柏道“當年弟妹懷阿禮時受了風寒,影響了肚子裡的阿禮,所以他一出生便身體孱弱,大夫都說他命不久矣,弟弟弟妹為了阿禮焦頭爛額,一時間也染了病,再後來便雙雙去了。草民不忍尚在繈褓的阿禮還未看這世間一眼便離去,就將他送到了山中彆院靜養,許是老天垂憐,十四年過去了,阿禮竟奇跡般的好了,想來定是阿禮的父母在天上庇佑著他。”
他這一番說辭,說的那叫一個感人。
把溫常青一家所受的苦難講的催人淚下,若非孟行雪知道內幕,定要被這一番兄弟情深、伯侄情誼給感動了。
皇帝微微垂首,眼神下意識瞟向右側的歐陽長空,二人眼神交雜,片刻後他才說“倒叫人唏噓不已,溫公子也算是沒有辜負溫常青夫婦的厚望,日後定會平步青雲。”
溫常柏聲音稍顯哽咽,回道“他能平安已是大幸。”
他這麼一說,皇帝也信了幾分,溫常柏也總算鬆了口氣。
哪知就在大家都以為話題要轉移時,台下有人嘀咕了一句“我記得溫禮好像是個天生凶屍啊。”
這一句不長不短的話,將原本要過去的話題又生生拽了回來。
在場之人紛紛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
孟行雪看向那個說話之人,禦獸國的人,好像還是禦庭的隨從。
此刻他真被禦庭犀利的眼神瞪的縮了腦袋,一言不發。
禦庭抿了口酒水,把玩著酒杯,輕描淡寫的說了句“本王手下之人口無遮攔,見諒了。”
皇帝點頭回應,卻把目光放在了那人身上,問“這位小兄弟,你所言可是事實?”
“本王說了…”禦庭打斷他的話,語氣冰冷毫無一絲溫度,“他口無遮攔,既是口無遮攔,所言也並非事實。”
皇帝隱藏在袖間的手悄然緊握,一番眼神交織後敗下陣來,“如此,便算了。”
對於禦庭的維護,孟行雪不禁多看了他幾眼,卻發現對方的目光也在悄無聲息的注視著她。
看來,這二王子定是知道什麼。
否則這滿堂世家都不知道事情,為何他的一個小小隨從卻知道了。
不過,事情既然沒有惡化,她也無須追究,走回自己的座位繼續吃那盤沒有吃乾淨的蝦。
可偏偏天不遂人願,她吃了沒幾口,外麵此起彼伏傳來吵鬨聲,緊接著一個小兵急匆匆跑來,高聲道“回稟陛下,不好了,外麵有一群凶屍闖了進來。”
“什麼?”皇帝蹭的起身,立刻吩咐士兵全力阻擊,並喚來護衛隊守著大門口。
歐陽長空起了身,匆匆出去不消片刻又趕了回來,道“陛下不必驚慌,這些凶屍是行雲書院後山被微臣封印的凶屍,不知怎的突然跑了出來。”
孟行雪聞言,雙眸赫然瞪大,想也不想蹭的起了身準備出去,剛一邁步手腕便被人拉住了,回眸一看,溫如玉眯著眼,眸中泛著警惕,衝她搖了搖頭。
當下,她便醍醐灌頂,止了步。
皇城層層守備,若非有心之人刻意安排,一群被操控了的凶屍怎的會闖到了這兒。
她靜靜坐下,目光始終盯著門口處,手掌也不自覺攥緊。
今日來的都是能人異士,若是想除掉凶屍定是易如反掌。
可她不想讓他們死,但她若出了手,不僅說不清還會給人拿捏了把柄,搞不好還會連累溫家。
她倒是對溫家沒有什麼留戀,可那畢竟是溫如玉的親人。
正當她思考該如何解決時,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