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霸忽然端正了坐姿，臉色也嚴肅了起來。
這小小的書房內，張霸是所有人注視的對象。他嚴肅起來了，眾人也都跟著嚴肅了起來，豎起耳朵，靜待下文。
張霸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你們對涼州有什麼看法嗎？”
張霸的舊臣如陳宮、魯肅等人，都知道他要說什麼，因此沉默。
馬騰、楊阜等新臣，則一時間不知道張霸想要表達什麼，都不敢回答。
這在情理之中。張霸也沒想要問出個所以然來。就算強逼馬騰、楊阜等人回答。
怕也隻能得到“戰亂之地”“羌胡之風”之類的回答。
他直接說道：“要說清楚涼州，那就要扯遠了。秦滅，漢興。武皇帝以衛青、霍去病為大將，乾的轟轟烈烈。打下了許多疆土。但也留下了許多的問題。”
“比如涼州、幽州漢四郡（朝鮮半島）、河套、南中、交州等地區。武皇帝隻顧打下來，而沒有想要消化，永遠保留。很多地方，得而複失。如河套、涼州。”
“甚至烏桓人在幽州作亂，不僅失去了漢四郡，連幽州也大亂。”
“我直說吧。就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朝廷用這些外族做看門的狗，但狗反過來咬了主人。”
“我用公孫度為涼州刺史，也任用了各地郡守。所為之事，就是要在涼州編戶齊民。”
“消滅羌人部落，編入民戶。與此同時，漢化他們。”
“其實我在河套做的不錯，但匈奴人人口少，又起兵與我對抗，我消滅匈奴師出有名。”
“而羌人有許多人幫助我，人口又極多，我沒辦法。”
“要漢化他們，就很困難。我的主意是。趁著這一次我與韓遂大戰，羌人部落互相攻殺，或起兵反叛，被我屠滅。空出了許多土地。你們一邊阻止涼州之外的羌人部落，遷徙到涼州，占據了好不容易空出的土地。”
“等我平定關中，就遷徙河南、河東、南陽人來到涼州，占據這些土地，壯大涼州漢人的數量。這才好同化羌人。”
“編戶齊民。”
“另一邊。你們也要削弱羌人。比如挑撥他們互相廝殺，減少他們的人口。如此一來，就是此消彼長了。”
“隻要涼州有幾百萬漢人在。又用漢人律法，就不會輕易亂起來了。涼州不亂，朝廷就能省心很多。”
“比如這一場持續了百年的涼州之亂，消耗了大漢朝很多財力，精力，這才間接導致了黃巾起義，天下崩壞。”
張霸一口氣說了很多，但還沒有說完，喘了一口氣後，繼續說。
他滔滔不絕的往楊阜、馬騰等新臣的腦子裡，塞入自己的思想。
漢化涼州，消化打下來的地方。
不要出了一代雄主，打下一塊土地。後人就失去了，那沒有意義。
再大的武功，也隻是過眼雲煙。
漢武帝雖然名號漢武，但他打下來的土地，千百年後，又有多少是真正落袋為安的？
涼州在宋朝的時候，還出了個西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