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枚枚代表著軍人身份的軍種符號被卸下,這意味著戴明豪戍邊12年的軍旅生涯,即將畫上句號。
每一枚軍種符號都承載著他無數的汗水、努力和榮譽,而現在,它們卻靜靜地躺在托盤裡,仿佛失去了活力一般。
戴明豪凝視著托盤裡的二級上士軍銜、陸軍胸標、臂章、帽徽、領花和資曆章,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感。
這些小小的物件,曾經是他的驕傲,也是他在軍隊中奮鬥的見證。
看著這些曾經掛在身上的物品,他的心中充滿了無儘的留戀和不舍。
沒有哪一個軍人,能夠在這個時刻忍住淚水的。
戴明豪的眼眶漸漸濕潤,淚水在他的眼角打轉,他拚命地想要忍住,但最終還是有一滴淚滑落下來。
這眼淚,不僅僅是對軍旅生涯的告彆,更是對那些一起並肩作戰的戰友們的不舍。
正當戴明豪沉浸在憂傷之中時,營區內突然駛進三輛軍用suv。
當suv停下後,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傳來:“班長!我不準你退伍!我不同意!我不同意!”
戴明豪臉上露出驚愕的神情,迅速轉向聲音的方向。
當他看清楚來人時,他那淚痕還未乾的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
站在他麵前的,竟然是原本應該在軍校進修的柳擎川!
戴明豪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還沒等他回過神來,柳擎川就像一陣風一樣衝到了他的麵前。
柳擎川的眼角掛著清澈的淚水,凝視著班長那張臉,聲音略微顫抖地質問道:“班長!你騙我!你為什麼要騙我!”
戴明豪回過神來後,臉上露出了一抹溫和的笑容。
他輕輕地拍了拍柳擎川的肩膀,輕聲說道:“小川,班長怎麼騙你了?”
看著班長身上的常服,除了一枚國防服役章外,再也無一物。
這讓柳擎川頓感淒然,有些難過的說道:“班長,你不是說過嗎?等我進修回來,你會還給我當班長的。可你現在為,什麼要選擇離開部隊啊!”
此刻的柳擎川,心中充滿了失落和痛苦。
來到部隊後,班長就是他最親近的人。
從新兵連到老兵班,整整朝夕相處了半年之久。
除了父親,班長戴明豪,就是他最敬重的人。
這種感覺,甚至比離開家時還要強烈,讓他無法接受。
戴明豪明白柳擎川的心思,能培養出如此重情重義的士兵,他已經很心滿意足了。
但是,臉上卻露出平和的笑容,輕聲對柳擎川說道:“小川,你難道沒聽說過那句俗語嗎?‘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
他稍稍停頓了一下,接著說:“軍隊就是如此,有人來,就有人走。”
“特彆是咱們邊軍,一直遵循著優勝劣汰的原則。”
戴明豪歎了口氣,繼續解釋道:“班長現在的右臂廢了,已經無法像以前那樣正常執行任務了。”
“留在部隊裡,不僅不能為大家做出貢獻,反而可能會浪費名額。”
他看著柳擎川,語重心長地說:“所以,你應該能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然而,柳擎川卻毫不猶豫地反駁道:“我不明白!你的手臂是在部隊裡受傷的,怎麼能說是浪費呢?”
他的聲音很大,這是第一次用這種語氣跟班長說話。
戴明豪看著柳擎川倔強的樣子,心中十分的感動。
於是,耐心地說道:“傻孩子,你現在可能還不太理解,但等你將來經曆多了,自然就會明白的。”
可誰知道,柳擎川卻大聲說道:“班長,你彆把我當成小孩子!我不需要你跟我說什麼將來!”
“沒有現在,哪裡還有什麼將來可言?”
接著,柳擎川的臉色變得異常嚴肅,用一種堅定而沉穩的語氣說道:“而且,我告訴你吧,班長,你今天是走不了了。”
戴明豪聽到這句話,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他以為,柳擎川隻是在耍小孩子脾氣,想要讓自己多留在部隊幾天。
然而,從柳擎川的神情和語氣中,事情似乎並沒有那麼簡單。
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的戴明豪收起苦笑,一臉真誠的對柳擎川說道:“今天走不了,那就明天走。”
“明天走不了,那就後天走。”
接著,歎了口氣,嘴角掛著苦澀的笑容說道:“反正,退伍命令已經下達了,遲早都要走的。”
“雖然,我也很不舍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