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蔣眠身邊,好像也起不到什麼作用。
謝詠薇慢慢垂下眼簾,感到有些挫敗。
蔣眠看著麵前女孩垂下眼眸,手指不自覺絞著錦帕,唇抿起的樣子,便知女孩此刻心情並不平靜。
她,是在為何事所擾?
皇宮,禦書房。
謝世安略拘謹,微彎著身子,站在皇帝書桌前。
他也不知為何這皇帝突然間就變性了,以往都是要他跪下來傳遞情報,今天卻破天荒的,頭一次讓他站著稟報。
特彆是自己稟報完事兒之後,皇帝居然沒什麼評價,就繼續練他的字。
雖然說站著比跪著好,但站久了,終究是腿累。
謝世安知道做人不能貪心,但他的眼睛,已經不由得掃向了旁邊的椅子。
若此刻能得賜座,那該有多好。
但他不敢想,畢竟今天讓他從跪著到平身,已經是一大殊榮。
至於賜座的事兒——謝世安思考一番,覺得皇上下次再進步一些,給他賜座就行,這一次,他已經不奢求了。
他現在更想的,是皇帝趕快理一理自己,做出決斷,而不是讓自己像木頭般杵在這兒。
腿腳已經酸麻,謝世安不著痕跡,輕輕挪一下。
感覺挪這一下不夠,他慢慢轉移支撐,想把重心挪到另一邊腿上。
謝世安專心致誌,剛轉移到半路,就被一道威嚴聲音打斷。
“事兒都說完了?”
謝世安腹誹:是自己剛才說得還不夠明白?
但表麵上肯定不能這麼說,他見皇帝眼神向自己掃來,即刻進入狀態。
身子彎得更低,眼神變堅定,謝世安拱手道:“啟稟陛下,所有事物臣方才已經奏畢,還請陛下定奪!”
皇帝不知何時已經放下了禦筆,他一雙眼看向謝世安,似笑非笑:“怎麼奏來奏去都是這些東西,
謝愛卿可是沒有下功夫,專門拿舊聞來蒙蔽朕?”
他聲音不大不小,語氣也不重,甚至還帶著幾分調笑意味。
但卻是那麼擲地有聲,落在禦書房裡,讓屋內整個環境,都更冷了幾分。
謝世安強忍著打哆嗦的意思,他覺得,禦書房的冰盆或許放多了,但他無權置喙。
畢竟長期在禦書房的皇帝沒說冷,他這個前來拜見的臣子,哪有說冷的分?
謝世安雖然並不是很怕皇帝,畢竟皇帝一向寵他,但是方才皇帝那幾句話,卻足以讓他鬢邊滲出冷汗。
他再顧不得什麼,一撩下擺,直直跪下來。
謝家馬車。
蔣眠掐了下自己指尖,嘴唇張開,卻又合上,他終究是沒有勇氣去打破這車裡的沉寂。
寂靜好似洪水,不知從何而來,傾瀉而下,席卷,摧毀,卷走了兩個人之間那原本輕鬆的氣氛。
蔣眠輕輕挪一下身子,往隔板處靠,企圖汲取一點新鮮空氣,來犒慰有些窒息的胸膛。
一股清涼空氣流進身體,蔣眠閉上眼慢慢感受。
卻發覺胸口擁堵感仍舊明顯。
加上這空氣好似太清涼,仿佛剛剛下過雨一般,他還來不及多加思考,喉嚨處就已經漫上一股癢意。(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