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拒絕的次數多了,往後自己就算問回正經問題,蔣眠可能也不想正經回答了。
那還不如剛開始先問幾個無傷大雅的,先讓蔣眠放鬆警惕再說。
謝詠薇眼珠輕輕一轉,計上心頭。
皇宮,停雲閣。
宸貴妃看著麵前黑衣人,神情上的憤怒被稀釋,已經衝淡不少,但卻仍有餘韻。
黑衣人攤手,眼神一派死寂:“教主,您這般遷怒,可就有些無厘頭了。”
宸貴妃細致描繪的柳眉豎起,總是含情的桃花眼微眯,淺色眼眸晦暗不清。
仿佛在提醒眼前人,她並不是一個任人賞玩的花瓶,而是真正具有攻擊力的上位者。
而宸貴妃這套暗中施壓卻落了空,這個黑衣人仿佛刀槍不入,軟硬不吃。
他隻是無辜攤開雙手,沒有眼神,沒有表情,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
宸貴妃心中冷哼,都已經遮掩到眼睛了,這掌命人不愧是教中長老,真是滴水不漏,半點痕跡都不敢展現在大淵的皇宮。
宸貴妃明裡暗裡一頓發泄,都好似拳頭砸在棉花上,沒有回應。
雖然拳頭無痛不癢,但心中那怒意卻揮之不去。
宸貴妃忍不住揚起頭顱,輕哼:“誰說與你無關?自古就有‘教不嚴,師之惰’之說,
你身為少主之師,自然是要教導他尊敬長輩才是。”(出自:三字經南宋·王應麟)
黑衣人攤開的兩隻手掌分得更開,語氣卻還是沒什麼起伏,如一潭死水:“我隻負責教導少主武藝,
其餘一概不負責,教主大人,您找錯人了。”
宸貴妃眼神一瞬間陰暗,她強調似的:“嗯?”
黑衣人不再反駁,但語氣無甚生機:“少主如今不過十來歲,正是愛叛逆的年紀。
又因著身上的毒,不能和旁人一樣,自然有時候做得不免會出格些。”
宸貴妃聲音壓得很低,聽起來有些陰惻惻:“你的意思,是我當年給他下一死生,下錯了?”
謝家馬車。
謝詠薇微微睜大眼,眼神中帶著探究,麵上是恰如其分的好奇:“無夢哥哥是喜歡晴天,還是喜歡陰雨天呀?”
蔣眠眼神一暗。
謝詠薇注意到了他眼底閃過的那一抹陰鷙,心中暗道不妙。
糟了,自己,莫非問了不該問的話?
謝詠薇在那一瞬間,想破腦袋也沒想到,問個天氣怎麼會有誤觸點的。
但直覺告訴她,蔣眠此刻心情不好,極其不好。
在看到蔣眠慢慢泛起猩紅之時,謝詠薇忍不住抬手打斷:“沒事的,你不想說可以……”
但謝詠薇的後半截話,卻被堵在了喉嚨裡。
因為麵前那個眼神陰冷的人,回話了:“雷雨天。”
聽到回答,謝詠薇剩下半截話,自然是被她咀嚼一下,毫無痕跡咽下去,好似她方才就沒有想說一般。
看著蔣眠那似笑非笑的樣子,謝詠薇麵不改色,但脖頸後頭的汗毛卻已經出賣了她。
它們顫顫巍巍,豎了起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