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眠心中慢慢沉了下去,能在這房間內隱藏如此久而不被自己發現的,想必是高手。
此刻那盞小提燈已經被蔣眠熄滅。
客房裡頭陷入一片黑暗。
而外麵也是一片寂靜,好似什麼都沒有,又好似暗藏著危機。
蔣眠慢慢屏息凝神。
而在黑暗之中,那一塊窗台,也慢慢現出個人形來。
酸麻感傳達到頭頂,蔣眠一隻手不著痕跡按住腰中龍吟劍。
這人此刻出現在窗台邊,是為什麼?他,是否要對自己不利?這些問題全都是未知數。
蔣眠此刻即使是已經暈得有些睜不開眼了,也強打起精神來。
畢竟無論如何,自己這個時候不能出事兒。
悶熱感不斷襲來,蔣眠咬緊牙關,身子卻不由得顫抖起來,他知道自己並不是因為害怕。
沒想到窗邊那個人倒率先開口了。
“喲,這是醒著,還是靠著床頭睡了?”
蔣眠瞳孔猛的一縮。
方才緊緊聚攏的睡意,此刻幾乎被這一聲喊得煙消雲散。
這個聲音,蔣眠定定看著蹲在窗口邊那人,眼神凝重。
見蔣眠遲遲沒有開口,那道聲音再次悠悠道:“少主,彆來無恙啊,你這是認出在下了,還是認不出在下了?”
聽到那一句“少主”,蔣眠心中猜測算是有了底。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你是噬魂者。”
窗台處傳來一聲輕笑:“原來少主還認得,我還以為,少主什麼都不記得呢。”
蔣眠眼神慢慢沉下去。
這個“噬魂者”,可不是什麼易與之輩。
他的能力,甚至不輸他在天虹教中名義上的哥哥,自己的師父,掌命人。
而這個噬魂者自四年前起就對他格外針對,蔣眠其實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畢竟,上一世,他對自己還算是儘忠職守。
蔣眠莫名其妙失去一大助力,自然調查了許久。
調查的所有結果都證明,噬魂者,是在四年前自己對“方”進行處決之後,才開始莫名其妙針對起自己的。
而提及噬魂者,蔣眠那如夢如幻的全是記憶,莫名被驚醒。
他想起一件往事。
準確來講,應該算是噬魂者的風流韻事。
前世,自己執掌北離大權之後,是給噬魂者賜過婚的,但是無論自己賜哪家的小姐,他都沒有同意。
本想著用美人栓住噬魂者,但奈何美人計全都不奏效。
而奇怪的是,母親聽完這事之後居然不讚同自己的決定。
即使前世記憶已經不大清晰。
但蔣眠依然記得,那次自己前往慈寧宮聆訓之時,自己母親,那時的北離皇太後,天虹教前任教主蹙著眉頭。
她說,這個噬魂者也真是的,不過,也是有情人,還是彆給他弄什麼賜婚了,成全他罷。
蔣眠一向不喜歡打探彆人隱秘。
但他同樣厭惡有人忤逆他的決定,並且是幾乎毫無緣由。
即使那個人是自己的母親。
故而蔣眠那一次,終於是忍不住多嘴問了一句:“為何?”
北離皇太後眸光微涼,靜靜瞧著窗外:“他是有心愛之人的,這個哀家知道,
“算過來,他們倆也是曆經磨難才在一起了。
“這個婚是不必賜了,畢竟他那個紅顏知己,也是我們教中人,信得過。”
蔣眠並非好奇心作祟,隻是不想直接駁了母後的麵子。
但這個噬魂者,實在是他的心頭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