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抑製心中暴虐想法,蔣眠下意識想鬆手,但不知怎的,手仿佛不受控製般,仍緊緊握著那人上臂。
蔣眠嘗試控製它們,卻發現手指不聽自己使喚了,它們縮成一團,牢牢禁錮著對手,也緊緊牽扯著蔣眠的心。
不要再握著他了!
蔣眠眼睛不自覺睜大,他指揮著手臂,不耐煩地往旁側一歪——
被他踩在身下之人爆發出叫喊,聲音極慘烈,仿佛遭受著難以忍受的劇痛一般。
身邊忽地響起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蔣眠卻滿不在乎,他滿心想著讓自己的手能自由動彈。
他嘗試著晃晃自己手臂,發現能自由移動了,心中不由得輕鬆一些,但定睛一看,卻發現自己仍牢牢抓著那小臂。
腳下之人明明被自己踩著動彈不得,而自己握著他手,為何還能輕鬆上下左右移動呢?
腳底之人慘叫不息,聽起來嗓子都要喊出血,聲音極粗啞。
蔣眠順著自己握著的地方向下看,瞳孔不自覺一縮。
難怪周圍陣陣抽氣聲,原來,自己竟生生將此人一半手臂從他身上硬掰了下來。
鮮血自斷裂處汩汩湧出,它們不斷向外冒,因那人無力舉起斷臂,血隻能淌到地上。那暗紅色像是永不停歇,慢慢彙聚成溪流狀,將棕色土地染得更深。
蔣眠看著手中殘臂,一瞬間,他竟有些手足無措了。
他做錯了嗎?
他不知道。
他眼神慌亂,不住向四處搜尋,像是在等待一個聲音,等待那個人來告訴他,他,到底有沒有做錯?
「陛下。」
跟隨他比較久的慕容將軍出列。
他麵容肅穆,目不斜視,向蔣眠拱手行禮。
「臣等護駕不利,讓陛下受驚,臣,萬死,請陛下責罰!」
蔣眠眨兩下眼,終於是緩過來了。
掰下那人手臂,身體內那些躁動的因子像是得到了安撫,它們暫時安靜,再次沉睡於蔣眠血脈中。
蔣眠忽地感到渾身惡寒,這些時不時會暴動的因子,到底是些什麼東西?
為什麼,它們會一次次讓自己失控?
雖說每次感到它們暴動,幾乎都是在自己生死攸關之時。而他們的確兩次助自己死裡逃生,保下一條命。
但蔣眠自己也有感覺,每次那些因子肆虐,自己身體素質雖得到加強,但“自己”卻像不受自己控製了。
腦子清楚,想著操控身體,而身體,卻也有自己的意識。
蔣眠被自己想法嚇得狠狠一個哆嗦。
腦子清醒著,卻控製不了身體,那麼,“自己”,還是“自己”嗎?
如果自己不是自己,那麼,“自己”到底是誰?
尖銳痛感自太陽穴傳來,腦中像是被鋼針一下貫穿,蔣眠不禁狠狠皺眉,牙關都咬緊幾分。
他的手不自覺緊緊按住太陽穴。
真……疼……
蔣眠劇烈喘息著,腦中卻忽然湧入大量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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